太阳完全沉没,天际线隐在了深蓝色和霞光橙的交彙处。海滩上远远近近都是放烟火的人,小孩子叽叽喳喳地来回跑动,笑脸闪烁在每一次烟花绽放的时刻。林凡给了李逸霖一只烟花,却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便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两个人尴尬地站在一群人中间来来回回看着,直到一个拿仙女棒的小女孩稚气地说到“lettherebelight”
,然后伸手点燃了他俩的引信。林凡看着天空中炸裂开的五彩斑斓,想到身边站的依然是他爱的人,心情无比畅快。李逸霖举着烟火,却侧头看着林凡。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问到:“子梵现在跟着我,你。。。”
“嗯?怎麽了,”
林凡转过头微笑着说到:“所以你不是李逸霖了吗?”
一番简单的对话,所有的心意已然明了。看着对方被烟火照亮的忽明忽暗的脸,心中的情愫满溢出来,最终化作海边夜空下一个长长的吻。
所有的热烈和期待,在打开酒店门的那一刻彻底喷发了。李逸霖疯狂地扯掉林凡的衣服,抱着他倒在床上。彷佛漫长时间的等候,就是为了这一刻紧紧相拥。
夜色变得更暗了,房间里没有开灯。虽然累得不行,李逸霖依然不舍地抱住林凡,埋头在他脖子里像个孩子一样小声哭了出来。林凡浑身是汗,眼眶也红了。他强忍着拍了李逸霖的背在他耳边温柔地说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李逸霖哭了一阵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问到:“你想要吗?”
林凡忍不住笑了一声,把李逸霖的头撑了起来。
“你太累了,今天就便宜你了,日子还长着呢。”
洗完澡两人侧躺在床上,跟以前一样牵着手幼稚地吹气。
李逸霖心疼起林凡这几年的辛苦和谋划,伸手捋了一下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你换专业就是想多挣点钱,好给我兜底。你是不是怕我突然跟你私奔了你养不起我?”
。
林凡看着对面的人咧着嘴笑了:“对啊。我本来就是没什麽理想追求的人,按以前的想法在东海读完书安安稳稳工作,拿一份差强人意的工资,只要你还在身边我也能过得很开心。可是那样陈姨怎麽放心把你交给我。虽然我现在也还没发财,但至少不会让她觉得你很可怜吧。”
被人如此在意和爱护并写进自己的人生计划,李逸霖感到说不出来的安心和感动。他捏着林凡的指节,眼神坚毅地说到:“跟我回国吧。”
“你想做家庭主夫吗?”
林凡心内当然是想回去的,看李逸霖这麽严肃,便开了个玩笑。
“嗯,我做,反正以你的能力已经可以养我了。我学做饭,照顾孩子,拖地洗衣,和你上床。”
“哈哈哈,最后一个什麽鬼。”
“哈哈哈,你不想吗。”
李逸霖伸手去挠林凡的腰了。
林凡笑着翻身把李逸霖压在了身下闹着他说:“我反悔了,今天不能便宜你。”
晚风如期
林凡休完假还有另一个项目要做,加上找国内的工作和处理这边的离职需要一段时间,李逸霖便干脆住到了林凡的公寓。
他在美可停留期够长,打算等林凡处理完所有事再一起回去。他也真的开始给林凡做一日三餐。虽然做得烂,林凡每次都还是给足面子大快朵颐。如果某天林凡亲自下厨了,李逸霖便羞愧地找各种教程苦学技艺。
待了一周,陈晓红打了电话过来,她得知现状,宽慰自己有两个优秀的儿子,人生也蛮不错的。两个月后李逸霖不得不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业务,临走前问了林凡回国前有没有什麽地方想去,林凡只是笑着答有的。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都笑了。李逸霖走后,林凡抽空去申请了阿根廷签证。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到了年中,陆琪和林珏答辩过,参加完毕业典礼,便突然跑了过来找林凡,李逸霖也飞了过来。那天吃饭,陆琪把护照抽出来翻到签证页晃了晃吐槽到:“林凡你不够意思啊,你俩去玩怎麽不叫我们。”
林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俩去的地方太远了,又冷又小,估计你们不感兴趣。”
“嘁,那你也得先问啊。唉,某人啊,见色忘友了。还是老丈人好,什麽都告诉我。”
林凡确实意识到自己快忘了陆琪和妹妹了,也知道了为什麽他俩也办了签证,便倒了杯酒来赔罪。李逸霖只在一旁傻笑着说他们关系还是这麽好,调侃道他们再这麽闹自己就吃醋了。
喝完酒,陆琪攀着李逸霖说到:“你答应带他去世界尽头,我也答应了,我不能食言。”
说完他都觉得自己有点肉麻了,不禁咧着嘴假装打了一个冷战。林凡和林珏两兄妹靠在椅背上笑得不行。
飞机降落在乌斯怀亚已是傍晚,天色昏沉,墨云流动,刚下飞机的四人被冷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寒战。匆匆办理好酒店入住,他们便往海滨的餐厅觅食。陆琪点了一份超大的海鲜拼盘,几个人坐在窗边的小桌子上狼吞虎咽。窗外的天空还没有完全暗下去,海湾里船只被风吹得咯吱作响。街边各种店子冒出的白气在路灯暗黄的光芒中旋转升腾,天地一片清冷又烟火十足的样子。林珏用蹩脚的西班牙语跟店家询问了游船的开行时间,热心的老板用口音极重的英语建议他们选择下午的时间去,可以看到更美的景色。
大风呼啸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竟然晴了。这个地球最南端的小城,天空一碧如洗,从南极洲飘来的清冷空气灌进鼻腔,裹挟着丝丝海水和渔港的鹹腥。白天在小城转了转,没有什麽游客,一切安静有条理。林凡不禁爱上了这个静谧的地方。到了傍晚,四人登上了一艘小观光轮。起初林凡在船舱坐着,李逸霖在旁边打盹儿。他觉得过于闷热,便踱到顶层的夹板上,看着海岸线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