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第一缕朝晖温煦地落在文昭殿的阁楼。
章老?爷子伤势垂重,裴沐珩将他们祖孙三人安置在阁楼歇息,这个地儿是裴沐珩当值之处,里?头床榻衣物用具俱全,安全无虞。
这三日徐云栖和银杏均陪伴老?人家左右,章老?爷子卸去了这身沉重负担,昏睡了整整两日,直到?昨夜方?睁开眼,徐云栖时不时给外祖父施针喂药,银杏这丫头旧毛病犯了,开始喋喋不休,将徐云栖在上京城的经?历告诉他。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安然祥和的日子。
老?爷子大?多时候是不吭声的,只?偶尔才问?一句,譬如自?知?徐云栖嫁了当朝太子,就问?了一句,
“你们有孩子了吗?”
徐云栖脸一红,“没呢。”
老?爷子就不说话了。
这三日裴沐珩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回得晚,不敢打搅老?爷子,便悄悄挤在徐云栖的小塌睡上两个时辰,总总天色还没亮又?出了门,东宫还未收拾出来,他们夫妇暂时在此地落脚。
早膳用过,老?爷子精神气好了不少,打算去院子里?走一走,祖孙三人刚下楼,一小内使匆匆奔过来,对着徐云栖三人行?了大?礼,
“太子妃殿下,老?爷子,陛下在奉天殿召你们过去说话呢。”
大?行?皇帝刚过身,皇帝诸务缠身,先是重新调整了内阁,安顿了秦王和陈王等人,更?着重整顿边防与十二卫,这三日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
好在荀允和和裴沐珩能干,给他分担不少,皇帝好不容易得了空,这才想起此次最大?的功臣章老?爷子,立即吩咐将人请过来。
章老?爷子像是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似的,理了理衣裳,正色道,“咱们走。”
到?门口发现两位小内使抬着一把小轿撵候着他们。
其中一人机灵道,“陛下心疼老?爷子,恐他老?人家走不动?,嘱咐小的们抬着老?爷子去见驾。”
徐云栖看向外祖父,章老?爷子却是皱了皱眉,连忙摇头,“万万不可,陛下宽宏仁爱,咱们做臣子的却不能失了本分,还是走着去。”
就这样祖孙三人不紧不慢赶到?奉天殿偏殿,进去时荀允和和裴沐珩均在。
三人正在商议正事,听到?外头小内使禀报,纷纷止住了声。
裴沐珩上前主动?将老?爷子迎进殿。
荀允和目光先是温和地看了一眼女儿,随后落在章老?爷子身上,露出几?许复杂来。
心里?虽含着恨,荀允和还是起身给老?爷子行?了晚辈礼。
老?爷子看着风度翩翩的女婿,百感交集,念着皇帝在场,终是什么都没说,先给皇帝行?礼。
皇帝连忙摆手,“一家人,无需见外,来人,给老?爷子看座,摆上炭盆。”
徐云栖陪着章回坐在右下首,荀允和坐在二人对面,银杏立在徐云栖身后。
至于?裴沐珩则坐在一旁批阅折子去了。
熙王登基第一道诏书便是让太子监国,裴沐珩这个太子实则比皇帝还忙。
喝过茶,寒暄几?句,皇帝问?起老?爷子这些年的经?历。
“没想到?老?爷子与朕因三十年前这桩案子而结缘,朕原先还觉着自?己吃了苦,比您来是不值一提,每每想起您的际遇,朕心痛如绞。”
章老?爷子虚乏地笑了笑,眼底含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安然,“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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