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立马就睡不着了,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黎成毅的车上,张嘴口腔里有些苦味,还很干,嗓子也不舒服,她连口水都来不及吞下,立马坐直。
在这时候她就展现出她惊人的学习天赋,现在来看他也总能从姜柳芍的身上发现许多被他自己潜移默化的痕迹,他那自己都厌恶的,又或者是他自认为高傲的特质,总能被姜柳芍学习到七七八八。想来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他总是会忘记在以前他带着偏见审视她的时候,她也的确是一个万分勤奋的孩子,一个小镇里的女孩能考上国内top2的学校付出的努力,她的天赋,以及背后所经历的事情就和他听过的形形色色的故事里描写的一样,有些时候他会觉得这是糊弄人的夸张手法——以前总是她来做代驾给昏昏欲睡的他开车,如今变成了他在驾驶位上载着她,主体客体的位置这么一颠倒,他甚至能够回忆起她第一次做代驾的场景。
“您放心交给我,我做代驾三年了,都是五星好评。”
所以这么算下来在她高考之后就已经赶着去考驾照,几乎是从大一开始就坐起了兼职。
他看着面前即将变绿的红灯闪烁着起来,手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敲在方向盘上,黎成毅原本对姜柳芍的印象——曾经是很清晰明朗的,一个打工赚钱的,对他有着那么点想法,来自高铁站都没有的小镇,见识并不多的有些小聪明的女生——现在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面前有些虚焦的信号灯终于亮起最后的倒计时。
5,4,3,2,1…他发现自己几乎完全没有了解过她,以前他觉得这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关于她的生活,关于她话里的真假,关于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第一次真正地借住在黎成毅家其实是某次任务结束后的晚上又去那家酒吧喝完酒后,商圈离她租的房子来说很远,黎成毅开车回去再回自己家基本上那晚上就别睡几个小时了,她喝得晕乎乎,连给他说自己的地址都费劲。按理来说他从导航的历史记录里能够搜索到,但实际上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根本找不到那里,女孩才报了几个字,就又开始叽里呱啦说起其他无厘头的事情,什么数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果醉成那样的人还能记起说什么,“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好像生怕黎成毅再次加深她那种借此机会想要飞黄腾达狠捞一笔的人,这种充斥在网络,社交媒体上的,对于底层女性的偏见,鼠目寸光,拜金又贪婪,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在黎成毅那里被打成了如此的形象。
后来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是错的,她又开始摆出那副过于强硬的嘴脸,似乎是为了打黎成毅的脸,似乎是为了自证什么,为了报复黎成毅羞辱的话——不要黎成毅的钱,不和他提钱的问题,会狠下心预支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的款,也不会告诉黎成毅。她定餐厅要和黎成毅吃饭的时候,会把那些过于高档的简介都看一遍,然后深呼吸几次掰着手指头算接下来要吃几周泡面,又或者一天只吃一餐来省钱。
最开始黎成毅会问她付款的问题,也会微信给她转钱,但姜柳芍总是不敢接,她怕自己真的接受了,就变成了黎成毅话里的人,她那些自认为高傲的,给自己最大勇气的,都会消失一样。后来多了几次黎成毅也就直接往她银行卡打款,比她支出的钱多些。
“我能付得起的。”
好几次之后姜柳芍考虑给他发消息,对方回的是:“我知道。”
但依旧还是把钱打到她账户上,微信不收款也就换银行卡转账,像是她所说的话都是外星语一样。
这种沉默是黎成毅特有的回答。
就像姜柳芍故意在采访上说的那四个字所得到的反应一样,他总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就是对于她所做的一切的最好的压制。
她关掉电脑,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也没了,摸着黑换上了搭在床椅子旁的睡衣。
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自己白天处理的数据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又变得睡不着,翻了个身从门缝里看见外面走廊的灯还在亮着。
过了几分钟她听见拖鞋上楼的声音,在确认终于那阵响声停止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几秒之后,她的房门被打开了,黎成毅站在门口。站在门口看着姜柳芍在床上躺好,看着她默默缩了缩身子往里靠去,他知道她没睡着。
姜柳芍感觉自己身边的垫子往下陷,她侧过头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取下眼镜正迭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的动作;
“你不回房间吗?”
“嗯,不回。”
她的身子被一股子力道扯了过去,头发被撩起,后颈传来一阵热气。
姜柳芍的嗓子一紧,身子也不自觉地就僵硬了起来,想要张嘴劝他说不要,但是又想起来无数次她自己的自作多情。
直到他的手撩开绸缎的睡裙从腰上往上探去,她才终于慌了神,想要转身伸手去推开他,却被先预判了一步,一只手被压在身下,另一只手被锢住了手腕。
ps:sorry没写到h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