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本身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把塑胶公司的股份让出去一分一毫的。
困难是有,但他相信这些困难是能挺得过去的。
可是自己的父亲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铁了心的非要把厂里的股份让出去,而且还只能跟楼记集团合作。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可现在看起来,楼旭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究竟要给他让出多少股份,这些股份以什么样的价格转让出去,这都在考验着张长安临事决断的能力。
他喝了一口茶水,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然后说道:“我们环宇塑胶公司说起来历史还颇长,也算是对西岭时做出过一些微薄的贡献的。”
他这话说的就不仅仅是好听那么简单了,更像是在提醒王国臣一些事情。
因为就连王国臣这个后来的人都知道,环宇塑胶公司确实是西岭市最早的一批私人企业。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那一批国企下岗潮中,它可是安置了相当一部分下岗工人。
给市里解决最实际的问题。
所以这些年来,市政府这边始终感念着他们的好,对环宇塑胶公司在政策上比较倾斜一些。
张长安说的这话,王国晨也得认。
他朝着张长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受到鼓励的张长安话题一转,提到了行业问题:“塑胶行业目前看来似乎是面临着市场饱和以及政策限制等种种不利因素,但我们评估了整个国际市场以及国内的情况,还是坚定的认为将来的市场仍旧十分宽广。”
听着他这个话,楼旭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裴丽君拿着笔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笔记本。
张长安这话绕来绕去,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他不想像前两家企业那样很便宜、很轻松的就让出股份。
“眼下整个大环境不好,尤其是出口方面,我们遭遇了极大的挫折,但这不代表着我们厂的实力不行。”
张长安说到这里的时候,楼旭突然插了一句嘴:“张总,我冒昧的说一句,我个人认为,衡量一个企业的实力,最终的标准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利润。什么数据都能说谎,唯独利润这个东西可以硬邦邦的甩在那里,谁都看得懂,谁也糊弄不了谁。”
王国臣的嘴角慢慢的往上跷了起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寸步不让,不过他喜欢。
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反正是怎么看楼旭和裴丽君,他是怎么顺眼。
张长安愣了一下,停住了话,又喝了一口茶水。
稍微思考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楼总说的这话我不想承认都不行了。不过我们在看待市场前景的时候可能还是稍微有些不同的。”
楼旭摆了一下手,“张总,我们不谈市场前景,咱们谈点儿实际的,你看王市长的时间也挺宝贵的。”
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张长安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作为差不多同龄的人,他也是有脾气的。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楼总,企业之间展开合作,还是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平等互利才是最根本的原则。”
他的话音刚落,楼旭便接上了。
“张总说的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可我们更看重的是合作的诚意。”
他这话就是很明显的在指出环宇塑胶公司根本就没有诚意谈合作。
裴丽君咬着嘴唇,看了一会儿张长安,在笔记本上写了“有鬼”
两个大字,然后稍稍抬起笔记本。
楼旭垂下眼皮看到了那两个字,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裴丽君所想的跟他想的一样。
张长安是环宇塑胶的二把手,也是日常主政管理的人,对环宇的情况他应该是最了解的。
所以,从他并不是很想跟楼记合作的态度上来看,他跟他父亲的意见是相左的。
而且,环宇塑胶肯定不像外界所传那样,遇到了大困难,反而应该是经营正常,甚至有可能还处于盈利状态。
那么,环宇塑胶公司的董事长张正业究竟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来跟楼记谈合作的?
这应该是问题的关键。
所以,裴丽君提醒他,这里面有鬼。
见张长安老半天也没有提及实质性话题,楼旭很干脆地说道:“这样吧,张总,你不妨先提出一个条件,让我们也了解一下你们的真实想法,这也是我们能否继续谈合作的一个基础。”
意思就是你来点儿实际的,别绕圈子了。
张长安显然懂了楼旭话里的意思,他伸出两根手指,“楼总,既然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公司让出两成的股份是比较合适的。”
王国臣愣住了,即便他是外行,也知道只让出两成怎么可能打动楼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