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近一周的医院,她身体渐渐好起来,医生说可以回家按时吃药,注意保暖就行了,可是云正沧仍然没来接她。
田秋辰开车载她到别墅,因为店里有事,也没停就直接离开了。
岳知画身上披着那件被送到医院时,云正沧帮她裹在身上的大衣,手里提着田秋辰送回来的皮包,拿出钥匙打开后门的锁。
——现在还是上午,云正沧应该去上班了。
——陈姨应该也不在,她一般会利用这个时间去菜场采购的。
她心里想着,推开厨房的后门走进去。陈姨果然不在家,如果她没出去,大多时间都是呆在厨房里做这做那的。
岳知画穿过一楼客厅,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呃~呃~……轻点儿……”
突然楼上的主卧里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女人尖细的嗓音似痛苦般呻吟着;中间夹杂身体剧烈碰撞时发出的响声,一声声要命的敲打着岳知画的耳膜。
两只脚瞬间定住,全身像遭受的电击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正沧……啊~”
史风菲的声音忽高忽低的传过来,带着一股股冰冷的寒意,从她头顶落下,直降到脚底。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刚刚还说着天长地久的话要求合好,现在就把人带到家里来了。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为介意的干姐姐!
低头看一眼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璀璨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
她不相信!正沧这次不会再背叛自己了,他那么认真的说让一切都过去的。
她要亲自去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要揭穿史风菲只是故意要欺骗自己的!
岳知画像一只失去灵魂的布偶,而那些声音就如同一阵阵魔咒,吸引着她抬脚向楼上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她甚至能听见席梦思床因剧烈摇荡时发出的吱吱声,还有男人粗鲁的喘息……
二楼主卧门外,岳知画呆呆的站在那里。
门是开着的,怪不得她在楼下听得那么清楚,他们就是故意吧的?
床上的情景不堪入目……
岳知画完全傻了一样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的激情一幕,甚至忘记了掉头就跑掉。
——这是她亲手布置的房间,她从上百张床里亲自选出的豪华婚床……
——一个是她刚刚要复合的爱人,另一个是她叫了二十几年姐姐的女人……
虽然早知道他们的事情,可那时他至少不会把她带到别墅里。而今天的一切,他还把她置于何等位置?!
明明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岳知画,可是史风菲却表现得更加卖力,就连那个手上同样套着婚戒的男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久过后,云正沧最后一挺身,才离开弹跳着的大床,回过头望着傻掉的女人,语气里尽是厌恶和报复的感觉:
“站了那么久,还没看够?!”
他的话敲醒了大脑已经空白的岳知画,她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惨笑,转身缓慢向楼下走去。
再没有什么打击比这个更大了,这是云正沧给她看过的最狗血的画面!
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她都不记得了,僵硬的肢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收拾自己东西的动作一再出现慌张的迹象。
不是把衣服掉了就是把牙杯打碎,就连打开的行李箱也跟她做对,要么弹回来打到细嫩的小手,要么装不下她刚放进去的东西……
小手用力的往箱子里塞着衣服,戒指卡在拉链上几次让她都没有做到想要做事。
蓦地,一滴大大的滴珠掉下来砸在手上,接着又是一滴,滚烫的泪水淹没了指间那颗闪耀的钻石。
都说钻石恒久,可是她才刚刚戴上,以为生活的风帆这次是真的为自己鼓起来了,为什么就突然逆转了呢?!
从来都坚强不哭的岳知画,这次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泪水,就像心里最后一道防水的闸门被悲伤撞碎,翻涌而出的痛苦化作泪雨,滂沱而下。
洁白的贝齿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牙齿咬合的地方渗出血丝,她还是这么默默的半跪地在板上,任泪水肆意横流。
呯的一声巨响,她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没回头也知道是谁,蹲起身来,背着门口抬手擦拭脸颊,感觉已经把自己凄凉的内心和脸庞一并收拾好后,娇小的身子才从地上站起来。
缓缓回头,微微扬起下颌看着门外的男人。
云正沧又恢复了他一身精制西装的打扮,颀长的身形站在门外,气质卓然不凡。可他的眉眼间却阴戾可怕的盯住她那张刚刚哭过的脸,薄唇微微翕动,带着恨意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