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和卢氏都没吱声,这名字虽然顺耳,可怎么听着,都不是太吉利的名字,让人情不自禁的起了物事人非的感受。
任桃华抬头正和徐知诰的视线对上,突然想起来这名字她是始作甬者,当时徐知诰写了几字名字让她挑,她随手一点,就是这个迁字,当时徐知诰看起来并不太满意,还嘲弄的说了句你还真会挑,她也没当回事,没想到居然真的采用了。
徐知诰留了卢氏她们用饭,又抱了会儿孩子,才告罪离去,过了一阵子,有丫头来禀饭席已摆好,芷花领着卢氏她们过去,任紫真却慢了两拍,落在了后面,任桃华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便把孩子递给知琴,教她抱着去辛奶娘那里吃奶。
”
怎么了?“
任紫真卷了一会儿绣蕉叶的袖口,才说出了,原来她到了说亲的年龄,也有两家主动来提亲,任明居是个很开明的父亲,亲自把两个准东床的情况和她摊明了,任她自已去择选。
一个是冯氏的子孙,书香世家教养出的子弟,冯延巳,虽年仅十七,却是以才学渊博出名,文章颖发诗词藻丽,辨说纵横能言善道,是极其出色的一个少年郎,前途无量。
另一个却是曾经救过任桃华的刘信,现为镇南军节度使,已是战功赫赫的名将,前程远大,就是年届而立,出身微寒,不过也是至今未娶,任紫真嫁过去那就是正经的三品夫人。
任桃华洗耳恭听,听罢问了句,那你中意哪个?
任紫真难得的扭捏的脸红了,她原来自是中意冯家的,毕竟姐儿爱俏,她和冯延巳那是年貌相当,可是任子禹和冯延巳最近相交密切,说他这个人是狡诈谄媚,她是拿捏不住人家的,她就不禁犹豫了。
刘信是个糙汉子年龄又比她大了不少,开始她自是万般不乐意的,可后来那刘信却主动找上门来,在她去铺子买胭脂的道上把她劫掳了,对她动之以情,她虽然羞恼交加,却也有感于他一片赤诚之心,更难以决择了。
“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来求四姐姐给个指点。”
任桃华听她学说完,沉吟着,那刘信是不错的,为人仗义稳重,就是年纪大了些,而那冯延已最近名声却很是响亮,不仅是少年敏发,而且那仪容据说也是不差,配紫真那是绰绰有余,但任子禹话也是有谱的,他虽看起来不着调,其实却是心中极有数的人,在种事上是断不会玩笑的。
“我不能替你选,只能说,如果是我,会选刘信。“
任紫真听罢,合计了一下,在她这些姐妹中,她都问遍了,除了蕊怀,那些嫁了人的姐姐们统统的都替她选了刘信,其实她的心还是稍微的偏向着冯延巳,看来真得重新考虑了。
☆、第72章比一比
此后的一个月,日子过得很太平,任桃华坐着月子,虽足不出户,每天都教丫头们把吃过奶的景迁抱过来照看。
没满月的婴孩,就是爱哭闹,她总得抱着悠,才会安安静静的睡觉,虽然挺累的,可是一听见孩子哭她就心疼,根本不舍得丢给奶娘撒手不管。
何况,景迁也不总是闹,看到鲜艳逗趣的玩意儿,听到拔浪鼓的声音,就会蹬着胖胖的小腿,乐得脸上开了花。
徐知诰有时侯早回来,孩子还没被抱走,大多数时侯他只是坐在旁边看她们母子玩,偶尔也会抱起他逗上一逗,他抱孩子姿势挺老道,一点没有大男人的那种粗鲁的笨拙,姿态从容,怀抱奶娃仍保持着绝代风华的范儿,很是难得,可任桃华却难免五味杂陈,景迁并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孩子快满月的时侯,吉祥求见她。
她才记起来,多久没看到吉祥在跟前晃了,冷不丁的她都觉得陌生。
吉祥进来的时侯,她一眼望到就暗暗摇头,这才没过多久,这丫头却变得越来越抢眼了,丰姿冶丽自不必说,那曲线婀娜得又是更上一层楼了。
“你有何事?”
吉祥是来送东西的,她亲手缝制刺绣的,两个花裹肚和一双虎头鞋,金鱼枕,红花绿叶的荷花帽,还有一个荷包。
这些大多都是给孩子的,只有,她拿起那个绣得很是精致的石榴形状荷包,吉祥连忙说这是送给夫人的。
任桃华笑道,“亏你有心,有劳了。”
吉祥低头敛目连声道不敢。
吉祥走后,任桃华挑起那几样手工仔细瞧着,这手艺是一流的,针脚细密匀称,色彩斑斓绣工精美,难怪会是那挑剔的李氏的得力丫头,真可谓内外兼修。
这段时日她坐月子,自不能和徐知诰行周公之礼,可吉祥也捞不着入室服侍,眼见得她马上就要满月,挺不了多久就可以承欢,这才坐不住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她破瓜之日怕是更遥遥无期了。
李氏对此颇有微词不说,她也的确前所未有的倾慕那有权势手段又有容貌风度的徐知诰,放眼天下,别的男人和他一比,那都是渣子了。
可是她是个聪慧的,有些了解徐知诰,并没有冒失的去诱惑他,反而来自个儿这里讨好殷勤,若是个贤惠的怕也就范,顺水推舟为夫婿和丫头扫榻点烛,可任桃华却是油盐不进的,有时侯,她也在想,如果不是徐知诰,她的夫婿是别人,那她也能做娴淑大度美名广传的贤妇,大家伙分享夫君没话说,可是她即得到了徐知诰,就改不了这小心眼的毛病,不管是否可行,她就想独自霸着他。
晚上徐知诰回来,无意看到桌案上的荷包,拾起来,瞧了眼任桃华,深幽黑眸闪烁了一下,有些悦色浮起来,分外的明亮。
“这是给我的?”
任桃华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吉祥给你做的。”
徐知诰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失笑道,“这手艺果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