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夫人眉梢一挑,尖酸道:“果真是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什么神农后裔?呸!真这么厉害,还会医死人?”
心头对谢桥没有指望,啐一口,扭着腰肢离开。
“唔唔……唔……”
安远侯老夫人挣扎起来。
安远侯立即上来松绑。
安远侯老夫人拿掉嘴里的布团,呸地吐几口唾沫,朝着里面破口大骂:“我早知她是个骗子,打着神医的幌子招摇撞骗,害死我的孙儿,你们还对她千恩万谢!秦隐,你就是帮助她害死你儿子的刽子手!我若进去救他们,他们怎得会死?”
似乎说到伤心处,安远侯老夫人哀哭道:“我可怜的稚儿,你好命苦啊……本来还可以活几个年头,现在却让祖母白人送黑人!祖母无用,救不了你。你放心,祖母会给你讨一个公道!”
谢桥不看松懈,争分夺秒的抢救,夺过太医煎熬好的药汁,一口一口的给灌下去,大半从秦稚的嘴角流出来,他没有吞咽的意识。
谢桥焦灼的一手扣着他的脖子,掐着他的下巴,冷声道:“灌!”
太医将药倒入秦稚的嘴里,谢桥将他的嘴合上,下颔一抬,药汁尽数吞咽进去。
听着安远侯老夫人的嚎叫声,谢桥额头青筋突突跳动,凝聚的心神,总被她干扰。
心下愈的焦灼,薄薄的夏衣被汗水浸透,紧抿着唇,忽略外面的喧闹声。
秦隐醒转过神来,见谢桥汗流满面,不敢懈怠,尽心尽力的替稚儿医治。而他的母亲,孩子的祖母,却在外面撒泼胡闹,心下愧疚。
“拖下去!”
秦隐看着谢桥隐忍的模样,便知她受到干扰,心下对安远侯老夫人愈的不耐。
“反了!反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老夫人?”
安远侯老夫人面色涨红,高声道:“我是你母亲,你对我不敬,便是不孝……”
“拖下去!”
秦隐呵斥道!
婆子便过来拖押安远侯老夫人,方才一碰到,安远侯老夫人便躺倒在地上,哭道:“我可怜孙儿,在你眼里倒是我害他们!嫌我添乱!眼睁睁看着我孙儿被这小蹄子摆布死!你这是巴不得躺在里面死的人是我!”
秦隐目光阴冷,给小厮使了眼色,静静地等待谢桥最后的通判。
连一个外人都不放弃他儿子,不到最后一刻,他怎能轻言放弃?
不信神佛的他,这一刻,祈求着孩子的母亲在天有灵保佑他们!
小厮一人拖拽安远侯老夫人的手将她拽起身,朝院外带走。
安远侯老夫人何时受过这等气?气得心肝儿痛,撒泼不成,怒骂道:“秦隐,你这是遭报应了,这般对待母亲,你儿子才活不成!”
骤然——
屋子里爆出谢桥激动,兴奋的声音:“成功了!”
四周霎时一片寂静。
众人脸上哀色散去,眼角眉梢都染着喜色!
安远侯老夫人噤声,怔怔的望着那座屋子,不再挣扎的被带下去。
秦隐脚步急促走进去,内室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眼看见躺在床褥上的秦稚、秦逸,身侧的手微微抖。
谢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双腿软,一旁的明秀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搀扶住。
“秦二爷,恭喜!”
谢桥苍白的脸上洋溢出一抹微笑,紧皱的眉眼舒展开来,透着轻松。
秦隐嗓子干涩,半晌,挤出两个字:“恭喜!”
心中对她的感激之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谢桥一怔,脸上的笑容更深。
对!
同喜!
不止是两个孩子的成功,她也成功的迈开一步!
不负众望!
只是——
谢桥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敛去,神色凝重的说道:“虽然他们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可术后这三日的观察也极为重要,若是没有引别的病症,才是彻底的脱离危险!”
秦隐神色严肃,点了点头:“听天由命!”
汗水湿透她的青丝,黏腻的贴在她的脸颊上,显得她的面色格外的苍白。
姜裴复杂的看向谢桥,薄唇微启道:“辛苦了!”
谢桥摇了摇头:“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想过要为他们做什么!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我没有辜负孩子对我的期待。”
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