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惠原不想多言是非,但拗不过顾梓榆摇晃的慌,只好道:“……庄贵妃以姬妾之身位居贵妃,育有皇长子,总是有几分本事的。”
顾梓榆若有所思。荣惠却是一击掌,看着双陆盘上右方青色马子尽出,大笑:“梓榆妹妹,你输了。”
觐见的头一晚便是上小主们绿头牌的第一夜,荣惠很有些好奇那皇帝会翻谁的牌子。
第二日,荣惠便得了消息,哪个小主也不是,是懿妃。
“说是五公主染了风寒,想见父皇,这便……”
顾梓榆声音虽然小声,语气里很有些不以为然。
荣惠听得这话,眸光闪了闪,这倒是懿妃的行事风格。她笑了笑道:“这有何妨,懿妃这种借口总用不了两次的,这次不过是给个下马威罢了。”
顾梓榆轻哼一声,道:“那当然,我自不生气,却是有人生气。”
说到这里,她露出促狭的笑容,道:“姐姐是没见着丽良媛那脸色,那叫一个怨,之前她肯定对自己是第一个被翻牌子这回事笃定的很罢。”
荣惠见她一脸取笑,却是颦眉道:“丽良媛那性子很是记恨,你勿要再戏弄她。”
“姐姐放心,那丽良媛甚是无趣,我才不耐烦戏弄呢。”
顾梓榆调皮一笑。
荣惠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晚,懿妃却是没再折腾出点什么,朱文烨翻了丽良媛的牌子。
次日,丽良媛晋丽婕妤。
虽然暂无中宫,但每日例行请安却是不免的。因六宫事务由庄贵妃和懿妃一同掌理,所以依旧是两人在建宁宫的正殿里行请安事宜,只是空出中宫宝座。
如此,顾梓榆少不得来荣惠处说上好一通,不外是那崔知玉如何如何趾高气扬,如何如何自以为是。
荣惠因春咳未愈,被庄贵妃免了请安,又几乎不出静安宫,所以顾梓榆所说这些,她是感受不到了。
再一日,朱文烨便理所当然的翻了贤良媛孙双阳的牌子,也一样晋了贤婕妤。
随后的几日,朱文烨便没来后宫,更别说点小主。他只偶尔将懿妃召去,留宿熙
庆宫也是有的。这等荣宠,新来的小主们头一次见识到,除了咬碎银牙羡慕嫉妒着,却是无法子了。
朱文烨的确宠爱懿妃啊,荣惠很有些感慨,难怪懿妃敢如此威风外露,的确是有点本钱。
马富安说完这些八卦,见荣惠脸色只是淡淡,不由呜呼哀哉道:“小主,照奴才说,您这病实在不是时候。不然,凭小主的花容月貌,圣上哪有不来后宫的,必然要翻小主的牌子!这丽良媛、贤良媛后头,可不就是华良媛小主您么!”
马富安白胖,作这夸张摸样就分外可笑,荣惠忍俊不禁。
马富安见荣惠笑了,他也笑了,抚着胸口怪叫道:“神明佛祖,小主总算笑啦,小主这一笑,咱们也都宽了心了。”
荣惠心里微暖,知道他这是逗自己开怀,又看了看屋里其他的小宫女,小内监,的确都有小心翼翼之色,于是温声道:“我无妨的……”
只是话音未落,喜善便进了来,神色莫辩的看了荣惠一眼,道:“小主,西配殿的何美人……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礼拜一哟o(>﹏
要分要评,不要霸王俺哟(o)~
☆、太医
荣惠闻言一愣,马富才打量着荣惠的神色,忙啐了一口,道:“这叫什么事,这何美人的病生的也忒巧了吧?”
“巧?倒真是巧了,到我这来去探病几次,她便也跟着病了。不晓得的,还以为我得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荣惠笑了笑,心里却是不信的。
之前何美人那番做作,她很觉夸张,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没敢小觑。只是眼下“卧病”
着,总以为避到了战场外围,这才轻忽了。
却不想,只这么几日,何美人就病了。
“是呀!”
马富安一拍额头,道:“小主患的是春咳,又不是那传染的疫症……”
话一出口,马富安便察觉失言,忙告罪道:“小主恕罪,奴才一时口快。”
荣惠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只若有所思着。
玉树隐约听出点门道来,轻声问:“小主是疑心何美人非是真病……”
芝兰皱起眉打断:“小主,那何美人呆傻,岂有这等心思?再说,她用意何在,又能有什么好处?”
何美人位卑,眼下的荣惠也算不得多位尊,一连多日的病着,连牌子都没递上去,这还能碍着谁么?荣惠扶额,想不出何美人这么做的好处来,只得摇摇头道:“哪真有那呆傻的能入选,只有够不够聪明罢了。”
喜善斟上茶,宽慰道:“小主稍安勿躁,这消息才刚刚传出来,未必出了静安宫。就算出了静安宫,旁人还不晓得何美人是个什么病呢。”
荣惠接过茶,只缓缓拨着茶盖,心内一动,转而吩咐道:“芝兰,我身子觉着不适,你去请太医来吧。就要萧家那一位。”
萧家和薛家是姻亲世交,薛家从武,萧家从文。萧家虽然不若薛家蒸蒸日上,但也中规中矩的发展着。老太爷萧昌官至内阁,其子孙多从仕途,唯孙辈三公子一人入了太医院。荣惠在薛府时就久闻这萧三公子的不肖,比起科举入仕,从医哪怕是御医也不算是好出路。
毕竟这太医做到顶,最多是太医院院使,掌理了整个太医院也才正五品。院使还多是老头子了……这种前途,对于世家门第的萧家,是很有些砸脸了。
虽然砸了萧家的脸,但萧老爷子到底还是没把萧三公子怎么样,毕竟荣惠入宫前,薛大老爷念给她的那些人名里头,萧三公子萧弘文是太医院里的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