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林昭昭多了个丫鬟后,他见天儿阴阳怪气的,说这句话的气息,长长短短喷在她耳廓处,叫林昭昭耳廓微痒。
林昭昭揉耳朵,不厌其烦,“啪”
地一声合上诗集,把书塞到他怀里:“你自己想去,哪能偷我的想法?”
裴劭斜睨她,眯起星目:“行,林才子,你不也偷了摩诘居士的诗。”
那是八年前的事。
林昭昭用力按按额角。
自从裴劭这个名字重进入她视野后,那些细细微微的旧事,风卷尘沙,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却又泛黄,显得那么不真实。
而如今最真实的是,他方才说的话。
是了,裴劭只是想看她过得有多糟糕,林昭昭想,那小厮姓胡名天,脱离那诗,这不过是个大街上很常见的名字。
只是凑巧。
再又想起伯府如今的处境,食盒里的东西哪怕再精致,林昭昭也没了胃口。
。
第二日清晨,瑞福堂内正在用早膳,周祥拿着一封信跑进来:“老太君,老太君!”
“伯爷从宫里递来消息了!”
第六章祭奠这还不如山匪呢!……
被关在宫里十余日,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伯爷,今个儿突然托宫人捎来一封信。
信中,杨宵道了平安,让家人莫担心,说能进宫抄经是受圣人信赖,是为人臣的本分,那辞藻华丽浮夸,生生把牢狱之灾,说成十年难得一遇的美差,就差匍匐在地,感恩戴德。
后半部分,杨宵叫家里人送被寝、手炉一应东西,虽然没明说,不过可见紫云内的环境,果真与杨宽说的一样。
杨宽把信读完,折起来。
“阿弥陀佛,有消息就好。”
老太君双手合十,很是大松口气。
王氏带着杨宵三个孩子,也是拍拍胸脯,抱着孩子道:“没事了,你们爹没事。”
周祥问过送信的公公,还有哪家能从宫里传出消息,公公说是并北宁伯府在内,白家、宁家、黄家等六家,都能捎信出宫。
李欢家的喜笑颜开:“这就好了,这几家都是平日和东宫无甚往来,因最近一点点往来,而遭了事的。”
当然,他们之中也有上京出了名的纨绔,不排除圣人借此打压世家子弟,到底不至于掉脑袋。
瑞福堂上,众人或多或少脸上都松快几分,留在伯府的下人,也挺直腰背,庆幸自己没有焦躁离去,而是同伯府共度此劫,以后日子定比前头的好。
唯有林昭昭坐在边缘的椅子上,神色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