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八岁嫁给了李贺,虽说这桩婚事半是交易,当时年芳十八岁的沈木清也未曾没有过春|心萌动。李贺长得眉目俊朗,身材挺好。她只盼嫁给我李贺,自己以后也有了个依靠,不再仰人鼻息,有个丈夫心痛自己。
事与愿违,不想李贺对她是一直冷冷淡淡的,沈木清十月怀胎生下了第一胎,是个女孩,李贺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连着取的名字,也是托管家递过来的。再到生第二胎的时候,她在天津,李贺更是五个月后才姗姗来迟,停留不到半日,便匆忙离去,敷衍都做的不到位。
如何能不恨,大好的年纪,无尽的荒芜,她本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渐渐劝服自己放宽了心,到后来才知原来不是。
肖荷出现了,沈木清才知道,他是有心的,只不过一门路的心思扑在别的女人身上。她现在是心无如死寂,这个男人无情她又何必有义。
“我怀疑你私通日本人,这宅子里的东西都是证物,一件也不许带走,所有的人现在马上离开,这宅子我现在就要封了。”
沈业笑了笑,拔高声音说道。在心里暗暗的道:原来你李贺也有今天。
在以前,沈业就看李贺就颇为不顺眼,当初李贺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时候,船只在城东码头有事,通常是直接绕过他去找局长章铭鑫,仿佛他这个副局长就只是摆设而已。别人只道他这姐夫和他实在是‘客套’,不拿他当自己人。这客套的让沈业脸色有些挂不住,没少暗地里埋怨。
李贺看了看一众的人,心里已经清楚,沈业这次来是落井下石。他只是没想到,沈木清竟然会如此的心狠,要了他所有的家底。
李贺嘴唇有些颤抖,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我自问没克扣过你。你现在居然这样对我。”
沈木清唇角翘起,这仿佛是她十几年来最轻松的笑:“你是没有克扣过我,你何曾对我用过半点真心,我在天津住了四年,你未闻未问,我再回到上海,两个女儿都不认识你这个父亲,见到了你也是往我身后躲。你何曾关心过她们?她们不过是和你的大儿子一样。何曾入过你的眼,半点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说:“你放心,我以前就一个人照顾她们,以后也一个人她们,我会好好的照顾,让她们半点不会想到你这个爹。”
李贺怔怔的看着一众人,脸突然变得煞白。
罗烷刺杀没有成功,并不是他轻敌,张恒生平时身边带得的人就里面三成外面三成。而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挺身用血肉之躯帮张恒生挡掉三颗子弹。不过,就算是刺杀失败,罗烷全身而退倒也容易。
李承安接到消息的时候,和莫少霖对视了一眼。其实,他早猜到了罗烷这次不会成功。前前后后刺杀张恒生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张恒生都成精了,罗烷得手的几率实在是算不大。
不过,罗烷的这次行动倒也是算起到了震慑的功效。毕竟这么近距离的刺杀,罗烷是第一个做到的。只怕近期张恒生不敢再外面晃悠了。
从外面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承安刚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没有一分钟他又睁开来了眼睛。淡淡的说,“你要站到什么时候,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刚落音,果然有一个人从屋外进来,不是从正门,而是从窗户跳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王烷嬉皮笑脸的问。
李承安躺在床上未动:“脚步声,我的门卫脚步声比你的重,而且,他从来不会站在墙根这么久不出声。”
王烷走在李承安的床边,月光暗淡的照在他的身上,依稀模糊的轮廓,穿的是不知道为了混进来而从来儿弄来的军装,倒也是显得身材欣长挺拔,他一半的脸隐在暗处,整个人都带着强烈的侵略感。“怎么,见到我不意外。”
“不知阁下半夜前来有何贵干?”
依然是冷淡的声音。
王烷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其实在黑暗里,他什么都看的不清晰。他笑出了声,“多年未见,你一点儿未变,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冰冷和……迷人。”
王烷在李承安身边躺了下来,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来,最放心的一刻。这些年来,他一路摸爬滚打,几次和死亡插肩而过,都会想起那张冷清的脸。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也许是他的命太硬了,连着阎王爷都不收他。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窗外寥寥的几颗星星。
“你……过的好吗?”
罗烷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自己都会觉得太作的话。
“嗯。”
“有没有想到我?”
李承安不作答,房间里一阵子静默。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压在自己肩膀上,身边那人轻轻的说,“其实,我还蛮想你的,今天这个礼物没成功,明天我再送了一个礼物给你。”
“你又做了什么?”
李承安皱了皱眉。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那人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李承安磕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床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痕迹,证明昨天晚上确实有人睡在身边。
李承安刚把衣服穿好,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副官张晨就迎了上来,“少校,昨天晚上,皖军五名高级的军官被暗杀,现下外面怕已经是乱成一团。”
“李承安,以后你不方便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我会帮你。我本来就属于黑暗,也不在乎名誉。”
那个人一直按着自己的方式帮自己,粗暴而直接的手段,却是立竿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