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玉佩。”
宝钗又说起她腰间挂着的玉佩,道:“真真地配这衣服,想来当初给你送的时候——”
宝钗顿了一顿,最后半句话说的抑扬顿挫,“送礼的人都想好了。”
黛玉越发的生气了,她本来就不是个张扬的性子,这血玉又是被贾母专门点名道姓的让她带着,已经委屈了半年多了。而且看见这玉就想起送玉的人来,加上过完生日又大了一岁,整日的被人拿这个开玩笑,想起来就委屈。
黛玉去扯腰间的血玉,宝钗急了,这东西要是坏了,打死她也赔不了,倒不是说银子什么的,这东西她家这么些年一块都没收到,求之无门啊。
“好颦儿,是我错了。”
宝钗比黛玉大了三岁,又生的高大,力气比黛玉也大上许多,往日里笑闹都没下真力气,这下着急,十分的力气也用了十二分,立即将黛玉按住了。
“紫鹃!”
宝钗叫道:“还不来劝劝你家姑娘,这东西要是摔了,怎么跟老太太交待,怎么跟五殿下交待。”
黛玉听见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只是宝钗按的紧,紫鹃也来劝她,她不由得又红了眼圈,哽咽道:“你们这些人怪没意思的!早上探春妹妹才来问过一次镇纸,你就又来问这玉佩。”
黛玉啜泣两声,“他说与我父亲有旧,那时候我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如何能告诉我这么多。你们等着,我这就写信去问父亲,就说探春妹妹和宝钗姐姐问你是怎么跟五殿下有旧的!”
“好颦儿!”
宝钗急出一身汗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问了。”
正说着话,宝玉进来了,宝钗急道:“宝玉,还不来劝劝你妹妹,我不小心惹恼了她,要摔五殿下送的玉呢。”
宝玉进来就见两个姑娘拉在一起,都是香汗淋漓,黛玉又红了眼圈,宝钗的袖子都掀了起来,不由得痴了。
听见摔玉二字,更是喃喃道:“当日我为了摔了玉,怎么你今日要为了别人摔玉了。”
这句话让听见的两个姑娘又惊又羞,宝钗手上松了,黛玉急忙挣脱出来,却也不好再追究了。
紫鹃打了个圆场,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府上宝二爷最最出名的一点了,犯痴病。”
宝钗笑了,“今儿总算见到了,也不枉我来国公府上住了这么一回。”
黛玉坐在梳妆台前,理了理头发,冷冷道:“你不去温书?文章能做了吗?明年大儒请来,你若还是这个样子,小心舅舅打你。”
宝玉立即回过神来,连方才起的念头都消失的一点不剩了。
宝钗笑:“我可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说,颦儿这张嘴太厉害。”
宝玉也没坐多久,一来他被黛玉刺的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二来黛玉自己心里是一肚子的心事,也没闲工夫理他。
只是不知怎么的,过了没两天,贾府渐渐传出黛玉使小性子,给宝玉摆脸色看的传闻来,王夫人听了不免又对黛玉恨上三分了。
被京里好几家子无数人念叨的瑞定,一个喷嚏都没打。
大船在运河里行驶的十分顺利,一路南下,春意盎然,估摸着行程,也许再过了天就能到扬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