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善在一边道:“大姊姊向来简素,祖母又不是不知道。”
徐老夫人不理她,看向跟来的红英、红秀道:“服侍你们家姑娘用心些,衣物饰上替她留心些,不能总由着她的性子来。”
红英两人恭敬应下,“婢子知道了。”
“祖母,”
徐宁善抱着祖母的胳膊撒娇,“我小弟真的要过继给大伯吗?”
此话一出,徐老夫人不悦地看了小孙女一眼,又去看大孙女,这事情还得慢慢商议,善丫头这样随口说起,实在口无遮拦。
徐宁安面色平静,声音却是冰冷的,“三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姊姊这样平静的注视下徐宁善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冷颤,她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有些闪躲地道:“没听谁说。”
这话谁会信?怕是连徐宁善自己都不信。
徐宁安心中冷哼,从罗汉床上起身,然后跪在了徐老夫人面前,徐老夫人一惊,便要伸手去拉她。
徐宁安却恍若在地上生根般,根本拉拽不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她道:“孙女以为此事当时在老家时便已有了决断,为何如今旧事重提?”
徐老夫人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徐宁安继续道:“祖母若担心先父先母身后无人祭祀,孙女也说过愿意立女户,承香火。”
徐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大孙女语重心长地道:“安丫头,女户之说就别再提了,将你三弟弟过继给大房,也是为了你日后出嫁有个依靠。”
徐宁安恭恭敬敬地给徐老夫人磕了一个头,道:“孙女原也无意婚嫁,不如绞了头当姑子去,大房所有的产业便都给了三房,如此倒也干净。”
徐老夫人身子一震,神色复杂地看着叩地不起的大孙女,心中伤痛,怎么就将孩子逼到了这步田地?
“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姊姊,讨厌鬼!”
徐老夫人还未开口安抚,一道稚嫩的童音忽地从门口传来,徐宁安身影纹丝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徐老夫人却是面色大变,气急败坏地大声吼道:“还有没有教养,给我滚出去!”
门口徐三夫人拉着宛如一头愤怒小牛的小儿子跪了下去,颤声道:“母亲息怒,胜儿还小,有口无心。”
“还小?”
看着徐明胜还一副要叫嚣的样子,徐老夫人怒指他们,“八岁不小了,你溺爱幼子,惯得他越不成体统,如今当着我的面就对长姊这般态度,若是我不在了,他还不知要张狂成什么样子,难怪安丫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让他过继。”
“母亲——”
徐老夫人怒道:“过继之事就此作罢,往后也不许再提。”
“祖母,分家吧,既然两房之间有了嫌隙,再一起生活,难免再起龃龉,如此倒不如分家各活,还能留些面子情。”
徐宁安直起身子,语气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