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后,徐宁安的枕边是湿的。
梦里的事已经记不清,但心却有些悲凉。
好多年不曾梦过旧事了,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有些懵懵的。
她以为旷尘往事俱已忘却,其实只是刻到了骨子里,融入了血脉中,然后在猛的一个瞬间狠狠地戳一下她。
她曾见惯生死,所以她看淡生死。
也是因为见惯生死,所以她珍惜生命。
又因为见惯生死,她讨厌那些朝堂里的勾心斗角,多少良将不曾倒在敌人的刀锋下,却是折在了朝堂的阴谋算计中。
因为昨夜那迷糊的梦,徐宁安一整天的心情都不算好。
红英、红秀识地不打扰姑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果然姑娘掩饰得再好,到底还是因为镇北侯夫人的去世心情不乐了。
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未来姑爷得守孝三年,生生的又将姑娘的青春耗去几年,哪个女子能不心情低落?
因着心情低落,徐宁安便没往祖母跟前去,怕影响她老人家的心情。
直到晚饭的时候,徐老夫人派人来请她,徐宁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领着丫鬟过去了。
祖孙两个安静地一起用了晚饭,又吃了点饭后水果。
“安丫头。”
徐老夫人神情郑重。
“出什么事了吗?”
徐宁安被惊到,难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徐老夫人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叹道:“三年孝期实在是太长了,实在不行就趁热孝嫁过去?”
啊?竟然是为她担心吗?
徐宁安眨了眨眼,然后摇头,“祖母,没事的,热孝成亲终归不太好,而且我又不恨嫁,萧世子大约也没想着急娶妻。”
她直接将帽子扣给了另一个当事人。
徐老夫人想了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继母继子的,有些事做起来便难免束手束脚的,重了轻了都不成。
亲事是镇北侯夫人替萧世子定下的,他虽然没反对,显然也不会有多乐意,之前往府里送东西,不知是那对母子谁的手呢。
毕竟外面风传这门亲是那位继夫人为了自己女儿硬给继子定下的。
而徐家祖孙俩打消了趁热孝成亲的打算,镇北侯府却真的有人在热孝时出嫁。
镇北侯夫人这几年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突然就这么没了大家还是会觉得挺突然的,但死的毕竟是别人,其他人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甚至于镇北侯夫人的亲生女儿都没怎么为自己的母亲伤心,真正让她伤心难过的是她得守孝三年。
死了老婆的镇北侯也没伤心,自从他知道自己的不育是被妻子给算计的,他就恨毒了这个女人,她死的时候他还正跟自己的美妾翻雨覆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