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想到那一屋子被扔下的东西,忽然有些嫉妒起这只音响来。
他钻进被子,在身后搂住梁时的腰,“你走的时候,为什么只带了它?”
梁时还沉浸在刚才的余韵里,双颊泛着湿漉漉的潮红,被陈琛这么一抱,更加觉得浑身酸软,脑子也慢了半拍,不经意间就说了实话:“因为它便宜啊。”
话一出口,被子里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梁时的脑子终于开始转了,她立刻翻了个身,面对着陈琛,“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乖巧地把头贴在陈琛的怀里,“你特意为我赢回来的东西,我当然要带走了!”
昏黄的灯光下,陈少爷的脸色很是难看,几乎是冷笑着说:“你连我都不要了,还带着这玩意儿走,竟然是因为它够廉价?梁时,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
梁时无语,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出秋后算账的架势:“那你先说,为什么要给我开一份月薪五万的合同?”
陈少爷枕着双臂,依旧臭着脸:“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结果被梁时揪住睡衣领子,一把拽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那是你给我的包养费!”
陈琛的大眼睛眨了又眨,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不一会,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竟然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
他思考了一瞬,“难怪你在河滩上会对我说那样一番话。”
梁时又羞又恼,拿起枕头就开始追着他打,陈少爷不得不在房间里东躲西藏。
闹了一会儿,陈琛也笑够了,轻而易举地把梁时禁锢在怀里,将她手里的枕头抽走,把人抱回床上。
他浓黑的眼眸里荡漾着残存的笑意,很正经地对她解释道:“那份合同,其实是一个鱼饵。”
梁时疑惑地听着。
“我想留住你。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还喜欢我,只能威逼利诱。”
陈琛的眼神异常清澈,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伎俩被戳穿。
“先拿以工抵债威逼,再用一份触手可及的工作诱惑你留下。”
他无奈地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卑鄙?”
梁时彻底呆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陈琛的神色有些淡淡的郑重:“我只是希望,你哪怕为了钱,也能给我一个机会。”
梁时很长时间都没有讲话。
那份令她日夜焦灼、自惭形秽的合同,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初心。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被陈琛抬手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