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仲鸣微微点头,但神色严肃,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怀疑。他做了一个&1dquo;请”的手势,于是二人一同坐下。
&1dquo;请问许小姐来访寒舍,有何贵干?”曾仲鸣虽然看起来很有几分不以为然,但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客气。
许幼怡的微笑礼貌而得体:&1dquo;曾秘书客气了,您是汪院长身边最重要的人,我想有些与昨天生的事密切相关的消息,您一定有兴知道。”
她如此开门见山,倒让曾仲鸣愣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不动声色问道:&1dquo;许小姐有何见教?”
许幼怡道:&1dquo;不敢。只是昨夜看到警察局一直在忙活,有点担心,可别忙错了方向。”
曾仲鸣神色一凛,皱着眉头问道:&1dquo;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幼怡低头轻笑两声,又抬起头来,眼神中已有了几分锐利:&1dquo;人人都知蒋汪不和,汪院长当了这行政院长,有些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阻止,当然希望汪院长永远都不要出现才好。”
曾仲鸣大惊,低声怒道:&1dquo;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现在可以马上就叫警卫员来,以毁谤领袖的罪名将你抓捕!”
许幼怡毫无惧色地直视他:&1dquo;曾秘书,你不会,因为你需要知道案件的真正主使者,更需要与之对应的证据。”
曾仲鸣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神色中寻出一点蛛丝马迹,但许幼怡只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男人走进来,凑近曾仲鸣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曾仲鸣挥挥手,那人便立刻走了,但他本人却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许幼怡,似笑非笑地说:&1dquo;许小姐,我刚刚得知,你似乎已经被警察局列为刺杀案件的重点嫌疑犯之一了,你作何解释?”
他本来以为许幼怡会慌乱,至少显露出几分恐惧的神色,但后者完全没有。许幼怡依然自信满满地看着他,开口道:&1dquo;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曾仲鸣饶有兴地挑起了眉毛:&1dquo;为什么?”
许幼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1dquo;如果一个凶手想要逃脱对自己的指认,那么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曾仲鸣的表情显示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着,似是在等着许幼怡自己开口。
于是许幼怡自问自答:&1dquo;当然是寻找一个替死鬼,并且让所有人以为他才是真凶!”
曾仲鸣脸色未变:&1dquo;你是说,警察局目前的方向完全错了,追查的只是&1squo;替死鬼’。”
许幼怡点头:&1dquo;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目前警察局对我的指控应该完全来自于小6——来自晨光通讯社的那个记者,对吧?”
曾仲鸣笑道:&1dquo;你很聪明,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样辩护呢?如果说得不好,那他们可就要开始工作了。”他看起来有几分放松和自得,指了指窗外,许幼怡看过去,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警车,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荷枪实弹,虎视眈眈,似乎随时准备冲进房间里,把许幼怡抓走。
但许幼怡面无惧色,冷静应答:&1dquo;小6可并不清白,据我所知,刺客的记者证就是他办下来的。”
曾仲鸣道:&1dquo;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就是警察会找上他的原因。作为减轻自己罪责的交换,小6才会供出你,并且让警察跟踪,直到找到了那个姓陈的家中。”
许幼怡道:&1dquo;我猜到了,但这正是小6的诡计!”
曾仲鸣嘴角上勾:&1dquo;怎么说?”
许幼怡道:&1dquo;老陈是□□。”
曾仲鸣道:&1dquo;这我们也知道。”
&1dquo;但小6却不是。”许幼怡道,&1dquo;6家与蒋是世交,小6的父亲是国民党元老,并且自始至终都是蒋的嫡系。□□怎么可能会与这种人合作?要知道,从四一二到如今,他们有多少人死于蒋的手下?”
曾仲鸣没有说话,但可以看出,他陷入了沉思,显然许幼怡的话多多少少打动了他。
许幼怡乘胜追击:&1dquo;况且此事一,必定有不少人都把矛头对准了蒋,为了撇清关系,他一定会下令对此案倾力追查,于是这么快就出现了一个□□主谋,难道不显得太方便、太顺利了吗?”
她这话倒是实话,因为老陈根本没有参与刺杀一事的细节,整个行动完全是胡先生策划与领导的。
但曾仲鸣又反问她:&1dquo;那你为什么要去姓陈的家里?”
这个问题,可以说既尖锐又危险,是这次谈话的核心,但许幼怡早有准备。她的全部计谋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点上!
许幼怡叹了口气,眼中显示出哀婉的神色,眉头轻蹙,轻咬朱唇——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由衷地怜爱这样一张美丽又脆弱的脸。
然而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1dquo;曾秘书。”许幼怡眼帘低垂,似是目光含泪,&1dquo;你有所不知,我曾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作家,作品甚至热销日本。只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我昔日的丈夫竟然是一个惯于偷情的杀人狂魔,我与他离婚之后,带着孩子苦苦支撑,勉强度日。如今实在支撑不住,把孩子辗转送回浙江老家,自己却没了着落。此前在晨光通讯社工作也是生活所迫,哪里知道竟然是一个暗藏罪恶的魔窟?昨日事,我察觉报社有异,顺藤摸瓜查到老陈,便上门去探寻,没想到却被小6反咬一口,我实在是冤!如今空有一身语言文才之能力、一腔投奔报效之热情,却寻之无门。只好带着我知道的重大秘密,来求助于曾秘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