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鹰皱眉想了一下,留学期间一道阴魂不散的金发身影忽然浮现在脑海里,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躺在大床上的男人儒雅清俊,那双总是含着多情风流的桃花眼此刻正微微闭着,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让他浑身透着一股温润病弱的气质。
“这是何苦呢?你们差点把命都搭上去了。”
处理完伤口的医生双手插兜,站在床边没有急着离去。
沈宣君没有睁开眼,只是唇边泛着淡淡的笑,“老同学,辛苦你了。你今天就带着他搭船离岛,之后等我的消息。”
这个“他”
让余理挑了一下眉,“你确定按照他的脾气,在没有看到你的情况下,会乖乖跟我走?”
“不用担心。他会跟你走的。”
沈宣君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现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他们随时都会回来,到时你就走不开了。”
余理耸了耸肩,完全没有被吓到,他拿出一管针剂,塞到沈宣君的手里,“只有一针,你自己看着用。”
“嗯。他……就拜托你了。”
沈宣君手腕一翻,将针剂藏匿了起来。
余理起身离开,“就他那个暴脾气,我是消受不了的。你自己留着命回来照顾。”
门咔哒一声响,关上了。余理整整衣服,正准备离开,忽然遇到不速之客。
余理有些讶然地抬起眼睛,“葛弋清?”
面前的青年依旧那么漂亮精致,就像一株雪白的水仙花,透着清纯无害。
葛家和沈家是邻居,葛弋清几乎是跟沈家两位兄弟一起长大的,因此作为沈宣君高中皆大学同学的余理见到过这位葛家少爷不少次。
“听说你出国一年多了,怎么会在这里?”
余理调整好表情,用熟人的语气打招呼。
葛弋清笑了笑,“我是来做客的。刚才看到有人被抬进来,是谁受伤了吗?”
这个节骨眼来做客?余理心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妙。看着对方那双漂亮眼睛里隐含的担忧,很久远的记忆忽然泛上脑海。
大概是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吧,沈宣君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他们终于接受了我学医的现实。算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低调的豪车开在绿荫大道上,余理懒洋洋地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掠过的一片高档别墅,再看看旁边专心开车的沈宣君,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老同学,知道你家有钱,却不知道原来是这么有钱。有这么大的家业等你去继承,学医确实可惜了。”
沈宣君挑了下眉,“这句话你记得待会当着我家里人要反着说。当一个臭烘烘的资本家哪有当悬壶济世的医生好。”
“行了,知道你有个很高尚的梦想。”
余理挥挥手。他自然是知道好友为什么心血来潮邀请他一起回家,不就是想让他现身说法,缓冲一下他跟家里人的矛盾。
到了沈家那豪奢到极致的大宅,余理再次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参差。其实沈家父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顽固,虽然看到长子归家全程都紧绷着脸,没有一句软话,但也没有发脾气之类的,也算比较客气地招待了他这个客人。余理不遗余力地说了很多学医的好处,发挥自己的口才,侃侃而谈,同时还分享了这段时间沈宣君在学校的一些生活趣事。
最后余理离开的时候,沈父沈母的态度已经软化了很多,肉眼可见地喜欢上他这个小辈。沈宣君也在后面对他满意地点点头,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余理讨好长辈的本事,不然也不会找上他帮忙。
就在余理离开沈家,还没有走远的时候,他忽然被一位漂亮的少年唤住。余理回过头的时候,有被实打实地惊艳到,眼前的少年高中模样,青涩的气质中不掩清俊精致的样貌,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很晦涩,含着莫名的敌意。
“你就是宣君哥今天带回来的朋友吗?”
少年的嗓音也很动听。
余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
对方下意识地想介绍自己,似乎想到什么,又立刻改口,“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宣君哥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不可能跟着你去当什么医生!”
少年说着说着,语气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埋怨。好像是他余理把他的宣君哥拐走一样。
余理气笑了,故意逗他,“哦,你喜欢你的宣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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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年少,余理看着对方那白皙的脸蛋瞬间红透,嘴里还强撑着,“才没有!我不早恋的。”
“……”
余理觉得自己欺负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不够厚道,便没有再继续逗弄他,“你的宣君哥将来是要去当大老板,还是去当个医生,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是成年人,没有人可以左右得了他的想法。”
对方却似乎没有听进去的意思,“沈家这么大的家业,身为长子的宣君哥,有时候也不能任性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总有一天还是得承担责任的。我只是希望他可以早点看清现实,而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请不要在旁边继续误导他了。”
这少年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嘛。余理笑了笑,没有继续跟他纠缠这个话题。“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并不买帐,“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些,希望下次我不会再看到你出现在这里。”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背影挺拔清瘦。后来余理才知道,他叫葛弋清。
其实余理并没有将这段插曲记在心上。只是如今回头看,余理忽然发现当初他说的话没有成真,倒是葛弋清说的都一一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