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南朝算不得什么需要被格外关注的人。
在慕容家时,太子在三殿下威势下正拙于应对,按照常理,注意不到他的。
越棠轻轻笑着,等顾衡的回答。
顾衡沉默着看着越棠。
沈觅往厅堂内走回去,道:“你有何处不懂?我来看一看。”
越棠笑了笑,随即便拿着书跟着沈觅进门,朝着内间的书房去。
沈觅侧过身敷衍地弯了弯唇角,道:“太子殿下,小棠明年春闱,要好好准备,今日便失陪了。”
随即阖上了书房和正厅之间的小门。
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终于应付过去顾衡,沈觅坐到房中的椅子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歇了歇。
越棠看了一眼门缝,垂下眸,想了一会儿。
门外再没有动静。
沈觅放松了一会儿,浑身都懒了下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越棠手中的书,直接坦然道:“你真不会?我也不懂,若有疑问明日你自去问国子监的祭酒便好。”
越棠摇了摇头,将书放到一边,坐到沈觅对面,道:“不是不会,只是觉得,殿下应当不想寒暄太久,小棠便自作主张过来了。”
越棠将茶煮上,清香氤氲起来。
他嗓音清冽,声调柔和,立刻冲淡了方才的烦闷。
“若是殿下忙于叙旧,我便回去,若殿下不想应付,我来也方便些。”
沈觅越看越棠越觉得舒服。
还是越棠好。
见沈觅眉目舒展了些,越棠如往日一般,不在她面前隐瞒心思,坦白道:“今日看到太子殿下,小棠那些说法,是故意的。”
茶里茶气的。
但是不得不说,越棠想气人的时候,还真是很会挑事。
顾衡本就厌恨越棠,这下前世旧恨又添上了这一世的仇。
接下来越棠出门,必然要多让几个人跟着。
沈觅道:“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当时没怪他的意思,现在同样没有,甚至颇为欣赏。
越棠没忍住,眉眼一弯便笑了出来,道:“殿下是不是太宠着小棠了?”
越棠用了“宠”
这个字。
沈觅没有计较,只笑了笑,道:“无伤大雅。”
茶香飘起。
沈觅抬手点在桌面上,放松地轻轻勾画桌面上的纹理。
静谧中,越棠有些出神,他并不确定,他可不可以过问顾衡之事。
可是如今看来,沈觅和顾衡并不算和睦。
一时不查,手又被烫了一下。
回过神,越棠看了一眼手掌上的红痕,默不作声地将手放回去继续煮茶。
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了口。
不乱猜测,不隐瞒,只问一个问题。
“殿下……很早就和太子殿下相熟了?”
沈觅无奈道:“确实是很早之前。”
她前世开始做主线任务的时候,大概十七岁,刚从熹山书院离开。算起来,前世认识越棠倒是比顾衡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