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龟壑岛的花车巡游,每一次表演的节目单都不是固定的,除了一些传统节目会花式组合以外,时不时还会有特邀演员来表演新节目;包括世界各地的舞蹈、杂技、魔术、乐器甚至特色运动;整个车队的车辆总共有十五到三十辆,规模不定,队伍最庞大的时候可以直接从街头排到街尾。
民俗街是花车巡游的起点也是终点,车队会从民俗街出发,在整个西北部民俗街区转一圈,前后时长可达一个半到两个小时。
白驹和肖尧从起点就跟着花车队伍走,按常规情况来看,顶多跟住两条街,后面就会被挤到渣都不剩。
不过白老狗是什么人?他根本就不是人。
一手搂着肖尧的肩,白驹整个就是灵活的大个子,两条大长腿总能准确地踩进人群的空隙,然后成功把自己和肖尧一块送上前进的传送带。
肖尧被他带得都有些眼晕,拥挤间不知道踩了多少回白驹的脚:“白哥白哥,别挤了……”
肖尧有些哭笑不得:“咱们提前到别的街区等就行了,不必全程跟着花车队一起走。”
白驹却有点一根筋:“万一错过他们撒金币呢……是不是挤到你了?有没有不舒服?”
肖尧被白驹的胳膊护得严实,除了被带得有点晕以外,根本没有被挤到,身体三百六十度滚动接触的全都只有白驹一个罢了。
于是肖尧摆了摆手,干脆踩在白驹脚面上:“没被挤到,也没有不舒服;倒是这里气味掺杂太多,你闻了会不会有点难受?”
毕竟是热带边缘的海岛,许多游客一天游玩下来,身上都有汗味儿;再加上不少游客还喷了香水,各种气味混杂在拥挤的人群中,连一般人闻了都有些难受,别提狗鼻子贼灵的白驹了。
不过白驹听到这个问题,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脚下微微一让,任由几个人类从他身前挤了过去:“……比这难闻得多的气味,我也闻过很多。”
比较起来,这些气味都在人味儿的范畴里,白驹非但没觉得难闻,甚至还觉得有些喜欢。
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人群,眼看着拥挤程度已经比一开始上升了不少;白驹微微停顿了一下,放开了肖尧,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两手背在身后招了招:“尧尧,上来。”
肖尧微微一愣,连忙拒绝:“不不不,白哥,不用背的……”
白驹微微回头,翘起嘴角:“不要背,那要骑脖子吗?”
肖尧:……
肖尧抹了把脸,有点绝望:“白哥,一定要跟队伍走吗?”
白驹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抢都能抢到几枚金币,于是诚实道:“其实不跟队伍走也行,但是我想背你。”
肖尧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脏不听话地泵动,实话说,今天的白驹似乎过于活跃了些。可能是旅游的氛围导致,也可能是他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滤镜,总觉得这白老狗今天格外不正常,跟有意在撩他似的。
白老狗笑了笑:“行了……尧尧,上来。”
肖尧还在犹豫,却被身后经过的人撞了一下,一只脚迈出去半步,就不想收回来。
顺水推舟地往白驹背上一趴,下一秒,就被白驹捞着腿根稳稳当当地背了起来。
肖尧把脸埋在白驹茂密的头发里深呼吸,不停地跟自己说,总比公主抱或者骑脖子好些。
白驹颠了颠背上轻飘飘的小监护人,道:“趴稳了……被挤到就抱我的脖子。”
肖尧不说话,两手扶着白驹的肩,微微垂下眼帘,能看到白驹发心支棱着细细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有一点点凌乱,也有一点点可爱。
白驹背着自家小监护人,有一点开心,又很快收了收笑容,转头去看花车队。
车型、服饰最夸张的几辆车已经过去了,但是后排车辆的观众也不少;即将过来的一辆车上就有人在表演近景魔术。
龟壑岛的花车近景魔术表演名额十分抢手,因为在花车巡游的过程中,理论上是允许所有不违反规定、不蓄意捣乱的游客上车配合魔术或观赏的,因此,尽管现场会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措施,巡游车上的魔术师也必须要灵活应对各种挑战。
渐渐地,龟壑岛花车魔术就成了魔术界的一枚奖章,哪个魔术师能争取到在这里表演,并录制现场视频得到认可,那他在魔术界的地位也能够得到提高。
白驹对魔术还是有点感兴趣的,这些表演者的手非常快,简简单单几个动作间,可以牢牢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还能不被识破;饶是白驹这种老妖怪,也往往会被迷惑了视线。
跟着魔术车走了一段,白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步伐平稳得很;他好奇地看完了一个魔术,微微侧头对肖尧发表感想:“尧尧,那个魔术好有趣……”
肖尧拨了拨白驹头顶的发丝,把一小缕拨正,结果挡在了白驹眼前,于是又连忙拨回来:“……嗯?魔术?”
白驹吹了吹额发,没在意肖尧在自己头顶上瞎折腾:“就是很神奇呀,我没看出来是怎么做到的。”
肖尧笑了笑:“魔术的魅力就在这里,你要是把它所有机关都看透了,反倒没了意思。魔术师费尽心思给人们创造神奇,为的就是看到他们惊讶和快乐的这一瞬间。”
白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手把肖尧往上托了托,另一只手腾出来,打了个响指:“那我也变个‘魔术’好了。”
几个细微的光点从白驹修长的指尖飘散,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倏然飘远,随着花车队伍一起蜿蜒而去,蔓延成一片萤火,在夜色灯火间起起伏伏。
游客中间响起几声惊呼,许多人忙不迭举起手机拍照,还以为是花车队的安排。
肖尧看着飘远的萤火,还是很佩服白驹动不动就来一手小浪漫的本事。
轻轻扯了扯白驹的发丝,肖尧笑了笑,声音里都染上了说不出的温柔:“白哥,魔术?”
白驹偏了偏头,也知道自己用法术装魔术是讨了个巧,于是笑吟吟地赖皮道:“就假装是吧。”
肖尧敲了敲白驹的脑壳:“你也会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