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问这公子到底是何人,心里也明白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她。
那随从说自己叫星砚,一会到了驿馆里面不要东张西望,他家公子问什么便说什么就好。
蒲风点点头,满腹狐疑地看着李归尘,却见他也是难得正色,心里更是没底了。
下了马车,蒲风还没看清这到底是哪,星砚赶着她两步作一步地进了楼里。
说是驿馆,可里面却一个住店的人都没有,堂里静得出奇。蒲风随着星砚上了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她见所有客房都房门紧闭,不由得心下好奇地从门缝望了一眼房内。
之后她便听到了利刃出鞘的声音……
星砚轻声吹了下口哨,一时便又没了动静。
蒲风低着头乖乖走路,吓出了一脑袋冷汗。
少顷到了尽头的里间,两扇门正和时宜地敞开了,蒲风跟在李归尘身后进了屋子,在屏风外刚候了一小会儿,便听里面传来一个养尊处优而沉浑的声音:“进来罢。”
星砚躬身答了是,入到屏风内将卷纱帘放了下来,又撤去了屏风,指引他二人进去。
地上摆放了一大一小两个蒲团,蒲风还没动,便见李归尘忽然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蒲风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说些什么好,便也跪了下来,还磕了好几个头。
“蒲姑娘这般大礼,本公子岂非要给你封一个大红包了。”
那人笑道。
蒲风忙道“不敢不敢”
,说到一半这才想起来,那人是喊她姑娘?她惊恐万分地看着李归尘,他只是垂了眸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星砚奉上了茶过来,笑道:“公子宽厚,二位不必拘礼,坐罢。”
蒲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种如坐针毡的错觉。她低着头瞟了一眼面前的纱卷帘,发现上面绣得是青云白鹤,心情才放松了一些。屋子里很森幽,焚得不知是什么香,淡淡的,有一种清冶怡人的味道。
便听那公子道:“阳焰本是虚幻,你又何来的归尘之说?若非是冯显通了书信给余,时至今日余仍不知你还活着。”
李归尘道:“草民何来弃世?当日能侥幸留此残命,倚仗公子援手罢了。”
“余自然知你心性,勉强你的事儿就算是要你报答救命之恩,你这倔性子也不一定会办,给你个小小校尉你就应了。
不过,近来余倒是见识了蒲姑娘的本事,在张渊手底下做书吏倒是有些可惜了,不日余便会修书一封给顾衍,七品的评事正好有个缺。”
蒲风听傻了,叩着首答了谢。这人莫不是……太子?
“你未经科举便入职为官,还是个白身,日后官场中自然少不了磕绊,切记着如今的一腔热血,这便是余看中你的地方。对了,你今年可有二十?”
那公子问道。
“明年才有二十。”
蒲风怯生生道。
那公子笑了笑:“那余便给你取个表字罢,日后与人也好以表字相称。嗯,随卿如何?”
蒲风又谢过了赐名。
“这一案个中详情,余已心知,本想叮嘱你们几句,是余多虑了。此次赏你们,是要你们去查一个案子,单凭你们之前的身份,必然是沾不上手的。余不要求你们偏袒或是如何,只想求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