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算是恭维吗?&rdo;我苦笑,女人的能力是靠沙场和朝堂的斗争方能显现,这样一张面皮我可不认为有什么好的,除了换来几分青楼薄幸名。&ldo;是啊是啊,你让我羞愧到三年来只能靠面具挡着脸才能苟活。&rdo;她说的没有半点诚意。&ldo;夜,我还没做好准备。&rdo;一声长叹,我终于掏出了心底的话,三年来的合作我已不知不觉的将她当成知己。&ldo;你不是准备了三年吗?&rdo;她翻身坐起,话语中的玩笑敛尽,认真的望着我,&ldo;你有深谋,也有远虑,能文亦武,现在还有决心,若要我选择,这一生我希望千万莫要与你为敌。&rdo;终于,我笑了,缓缓的站起身拉开房门,风中飘落两个字,&ldo;谢谢!&rdo;稚嫩少年送上门传说中最是逍遥风流的王爷回家应该是什么样的?走马章台红袖招?还是满城春色尽笑颜?最少也应该是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人山人海,我坐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的炫耀着富贵与荣宠么,毕竟也是先皇唯二的两个女儿之一,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曾经沙场扬名无数的战功王爷,叫一万个人猜,也猜不到我此刻正蹲在路边的破庙里,抓着别人家里顺来的鸡,糊着泥巴哼成不成曲的小调。&ldo;伸啊一呀手,摸啊一呀哥哥,摸到我哥哥头上边啊,哥哥头上桂花香啊,伸啊二呀手……&rdo;我破破烂烂的唱着,抽着鼻子嗅着渐浓的香味。身边某人面色如土,真是白里透着黑,黑里发着绿,要多可笑有多可笑,&ldo;王爷,您,您什么时候启程回京?&rdo;&ldo;这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么?&rdo;吊儿郎当的丢给他一句,一手敲上他的腿弯,在他滚地葫芦中淡淡丢出一句,&ldo;我不喜欢仰头看人。&rdo;反正脏也脏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我的面前,固执的吐出两个字,&ldo;王爷你真的要在这过夜吗?&rdo;&ldo;这多好啊,又通风又凉快,还有菩萨相伴。&rdo;我凉凉的出声,&ldo;先吃饭,吃完了赶紧搬两块石头当枕头,晚上睡这。&rdo;&ldo;王爷,您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rdo;他定定的看着我,蓝色双瞳射出不赞同的神色。委屈?如果睡破庙就算委屈,那他当真是单纯的可以了。&ldo;你没当过几天贴身的护卫吧?&rdo;我头也不抬,拿着我可爱的叫花鸡撕开荷叶,香气顿时扑鼻而来。他左右看看,肮脏的破庙里到处都是灰尘土渣,结着厚厚的蜘蛛网,一声咳嗽都能掉下两斤土来,满面菜色中接过我的鸡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咬下去,&ldo;王爷,您为何这么说?&rdo;&ldo;论武功,你不够资格做贴身护卫。&rdo;我大嚼着手中的鸡肉,含糊着,&ldo;看你动不动就满脸嫌弃的表情,真正的贴身侍卫即使我当着他的面与人春宵帐暖也能面不改色,可见你的训练不太到家,侍卫要的就是没有自我,完全服从命令,你太有个性了,不合格。&rdo;&ldo;属下知错!&rdo;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我面前,咚咚咚的三个响头后,抓起鸡肉大嚼起来,三下两下吞完,噎的自己直翻白眼,漂亮的面孔涨的通红一片。真糟蹋我的手艺,他这样子分明是硬逼着自己吞下去么,我似乎明白了什么,&ldo;我随你回去你便完成了任务,没有必要一定要跟着我。&rdo;湖蓝的眼睛没有丝毫惧色的看着我,&ldo;您不是说侍卫就是没有自我,完全的服从命令吗?主人给我的任务就是请您回家,从此视您为天,任您驱策。&rdo;他顶的很快嘛,拿我的话噎我。&ldo;是吗?&rdo;手指撕着手中的鸡肉,我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美美的味道,半眯着眼打量着他的脸。漂亮不是他的错,漂亮的象穆沄逸则让我看的不爽了。&ldo;想跟着我是吗?&rdo;眼光如刀,森冷掠过,&ldo;我不喜欢你那张脸。&rdo;&ldo;谢王爷!&rdo;他再次跪在我面前,坚定而执着,我抖着腿,吃着我的肉,根本不看他一眼。寒光一闪,锋利的刀闪着尖锐的刃芒,没有任何犹豫的划向脸庞,决绝举手无悔。看似无心的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表情,那瞬间,我在他的眼中找不到一点挣扎后的死心,冷静的不似昨夜那个固执倔强却无奈的绝色男子。他究竟有几种面目?&ldo;啪!&rdo;&ldo;当!&rdo;刀落地,却是因为一条鸡骨头打中了他的手,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的鸡腿还没啃完,骨头上还挂着肉屑呢,真浪费。站起身,我拍拍屁股,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激起漫天灰尘,&ldo;我是不喜欢你的脸,但是我更讨厌半夜看到一张满是刀疤的鬼脸站在我身边,这要是正宠着小爷,只怕爷的鸟儿都被你吓软了,找块布,给我遮上。&rdo;&ldo;是!&rdo;就连回应都没有更多情绪上的波动,我背对着他的嘴角牵起笑容,抬腿走向门口,就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ldo;王爷,您?&rdo;&ldo;找客栈睡觉。&rdo;我晃荡着出了门口,&ldo;就算我喜欢破庙的风光,也犯不着晚上放着软床不享受在这喝风。&rdo;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听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话。&ldo;流波啊,你怎么知道我在&lso;寒雪峰&rso;的?&rdo;我和夜,自认为都是小心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纰漏给人钻空子,可是消息如此准确,不但知道上官楚烨是&lso;日夜双侠&rso;中的日侠,还知道&lso;日夜双侠&rso;隐居在&lso;寒雪峰&rso;,光这一点,就足够我和夜头悬梁锥刺股的自我反省了。夜会用什么手段去打探消息是她的事,而我,选择最方便快捷的方式,直接问流波。&ldo;流波不知,只是听说消息是由&lso;千机堂&rso;买来的一级密报。&rdo;&ldo;&lso;千机堂&rso;?&rdo;我皱眉,咀嚼着这个名字。&lso;千机堂&rso;我当然知道,传说中最神秘的情报机构,和&lso;杀手堂&rso;并称江湖两个最可怕的组织,&lso;杀手堂&rso;负责收钱灭口,而&lso;千机堂&rso;则只负责出卖消息,据说&lso;千机堂&rso;的消息分各个级别,三级线报,不算难打探,他们也卖的便宜,出钱就卖。二级情报,价高得者&lso;千机堂&rso;负责保密三日,三日后变为三级情报,而一级密报,也就是传说中最难探听的消息,他们只卖一次便永久封存,而这个价,则是难以想象的天价了。&ldo;多少银子?&rdo;我一边问着,一边看着远方的金字招牌,思量的选择哪一家住进去比较好。&ldo;万两黄金。&rdo;&ldo;哈!&rdo;我笑出声,&ldo;早说值这么多,告诉我一声,我自动送上门,这银子真他妈的好赚。&rdo;上官楚烨加日侠,以我的估算,五千两顶了天。我当然不会怀疑&lso;千机堂&rso;对情报价值的估算,那么剩下的五千两……&ldo;你们买的消息里有关于夜的?&rdo;我的声音几乎已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流波点点头,&ldo;我们买的是您的下落么,&lso;日夜双侠&rso;焦不离孟,买了您的,自然露了夜侠的下落,所以是一人五千两,一共一万两。&rdo;&ldo;你知道夜的身份?&rdo;我贼笑出声,夜啊夜,你对我日瞒夜瞒,脸都瞒着,这下我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吧。&ldo;不知道!&rdo;流波硬硬的回答,听的我黑了脸,&ldo;主人只要求听关于您的消息,夜侠的只是付了钱,没有问。&rdo;&ldo;啊,猪!&rdo;我失落的咒骂着,&ldo;五千两什么都不听?这下&lso;千机堂&rso;还永久封了消息,想听也没的听了。&rdo;随便的闯进一家客栈,拍出一锭银子,&ldo;两间上房。&rdo;我躺在客栈舒适干净的软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窗外树影隔着窗纸在微风中摇晃着,安谧的夜,我却睡不着。我拖拖拉拉着不肯回去,并非我真的有什么要逃避,也不是真的没有完全准备好,更不是不敢去面对以往熟悉的环境,只是怪异,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在我心中横亘着,我说不清楚,仿佛有什么细小的环节被我遗漏却没有找到。这份不安,来自我当年征战的舔血生涯,这份警兆,来自我行走江湖的经验,成就了此刻的预感,一如我现在的无法安眠,是心头突突跳动着的警示。突然,我睁开眼,窗外晃动的树影旁,无声无息的多了一道人影,大咧咧的挡住那月光的投射。我几乎想笑出声来,猜测着窗外人的身份。杀手?窃贼?不管哪样,似乎都有些经验不足,夜半行动的,谁不是猫着身子尽量把影子缩成一团,真没见过这样直接站在窗边的。&ldo;嘶!&rdo;窗纸被捅破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捂上嘴,感觉嘴角在向两边不断的伸展。见过捅窗纸的,没见过捅这么大声的,这人不知道拿口水先润润吗?我悄无声息的下了地,身体如纸片般贴上窗边的墙壁,就在我身体刚刚隐藏好的瞬间,那个大号的窟窿眼中伸入一支空心的竹管。下迷香?我轻轻的伸出手,拇指按上竹管的一头,耐心的等待着。拇指心感觉一阵热流,显然外面的人正在吹着迷香,不过……又是一阵热流,看来某人不死心,正在用力。&ldo;噗……&rdo;我听到一声类似于放屁的声音,来源于竹管的那一头,这个,显然是用力过猛的产物了。悄悄的松开手,果然,竹管鬼鬼祟祟的缩了回去,半晌,窗外传出一个声音,&ldo;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