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秦风躬身领命:“属下即刻去办。”
正欲离去,却被一个纤细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小姐。”
秦风微微行礼,沈悦轻轻一笑:“我和爹爹有话要说,你先下去吧。”
“悦儿?你怎么来了?”
沈佺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语声中带了一丝难得的温情。
沈悦素来性情爽直,此时也不绕弯子,道:“爹,女儿以为,爹爹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
沈佺道:“你想说什么便说。”
沈悦道:“二哥此举纵有不对,也是事出有因。其一,晨月姐姐是因为哥哥的举荐才入北溱和亲,父亲身为男儿自无法体会一个女子身上要承担两国荣辱这样重的担子有多么不易。哥哥只是想弥补一下对晨月姐姐的亏欠,其情可谅。其二,晨月姐姐在北溱多番遇险,幸得哥哥和楚将军赶到才化险为夷,若她真的出了什么差池,两国的盟约便毁于一旦,届时兵戈四起,生灵涂炭,又岂是一女子可以挽回?所以女儿以为,于私,哥哥重情义诺言;于公,哥哥守护的是两国的盟约,便也是守护沈家。”
沈佺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悦,似是惊异于女儿竟会有此等见识,不禁陷入沉思。
(二)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风穿林过,不时带来阵阵花草的幽香,栖息在树上的蝉儿也出一阵阵嘶鸣,好似在抱怨着这炎热的夏日。
楚将军府。午后的将军府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好似幽然独立于这个繁华的帝都,却并不醉心于红尘纠葛,或许是它的主人久已未回来过的缘故吧。
芳芜苑,一身浅粉色碎花裙裳的楚雁翎正坐在石凳上埋头绣着一方绢帕,神情十分专注。
“小姐。”
一旁的丫鬟翠娥小声道:“您都绣了一上午了,这会儿已过了午时了,歇一会儿吧。”
楚雁翎摇头轻笑:“没事儿,我不累。”
“可是……”
翠娥还是担忧她,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会伤了眼睛……”
楚雁翎没有回答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拿着她刚刚绣好的绢帕笑问翠娥:“好看吗?”
翠娥看着她的杰作,欣喜道:“小姐的绣艺越精湛了,就是比起当年的晨月小姐也不遑多让。”
听得“晨月”
这个名字,像有一根针扎在她心上,一阵阵地疼。楚雁翎微微叹了口气,当年他们三个那么要好,若是能就这样相伴一生该多好。可人生无常,一场横祸就此改写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如今萧晨月远嫁异国,沈愔也随她护驾去了北溱,这座繁华的帝都,只剩了她一个人。她每日也懒于外出,只是呆在府上靠写字、刺绣来打这清寂难捱的时光。
晨月妹妹,你在那边可一切安好?姐姐很挂念你,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相隔万里,也许……真的是永别。
翠娥见她许久都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天空呆,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对不起,小姐……我……”
说罢又叹了口气:“可这沈公子也真是,明知小姐一直挂念着他,却连封信也不捎给小姐……”
楚雁翎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翠娥,别说了!”
翠娥忙讪讪地住了嘴。只听雁翎道:“帮我把这些都收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话音刚落,婢女姝儿匆匆跑到她跟前,道:“小姐,有客人来了。”
楚雁翎一怔,遂摇摇头道:“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想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