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邢修震惊的模样,左朴忽然的笑笑不言了,邢修看准时机说:“您真的是一个又有品味又成功的画家,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反正您的高度寻常人这一辈子也是难以企及了。”
两人这时走到了钢琴那里,左朴坐下,脸上挂着那种让邢修觉得十分熟悉的“艺术家”
式样的微笑,弹奏了一钢琴曲。
看着左朴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翻飞,邢修感叹红酒、音乐、别墅、作画、不疾不徐的生活,这才是人生。
“怎么样?”
左朴脸上又挂着那种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微笑,邢修老老实实的说:“很好听,可是我听不懂,您这是对牛弹琴了。”
左朴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听就行了,哪有什么懂不懂的。这是g小调的巴赫。”
两人说着话到了外面,左朴看着远处的山峦说:“是不是有一种心胸开阔的感受?”
邢修说:“真是!您那会怎么就能选定这个地方盖房子呢?真是让我钦佩,我都没话可说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左朴笑了起来:“你是一个具有慧根的人,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和很多人有所区别了,可见咱们确实有缘。”
话说到这里,邢修想还不如给左朴承认自己在殡仪馆工作过:“我之前在北区殡仪馆做过保安,所以知道老袁,不过,不清楚您让我找他拿的东西是做什么的?”
左朴愣了一下,又笑了:“原来是这样,你之前在殡仪馆做保安,后来到了九号门,这会又到了岭南大学,这更是缘分嘛。其实没什么,对外人而言有些神神秘秘,于艺术家而言不算秘密,骨黑,骨白,就是用骨头做的颜料。骨黑,又叫骨炭黑、象牙黑,是由动物骨头在缺氧的条件下经过干馏生成的一种天然的黑色颜料,别人不懂,以讹传讹,不管他。”
左朴似乎没有听出来邢修称呼他一直用的是“您”
而不是“你”
,而邢修也悟出来了,不能在左朴面前表现的过于聪明,也不能过于愚笨,过度的聪明会让左朴没有存在感,而太愚笨则会让左朴心生嫌弃。这里面有一个“度”
的问题,很是不好把握。
邢修觉得自己慢慢对待人生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自己怎么变成了见机行事阿谀逢迎一种类型的人?难道就是为了从这个神经兮兮的“艺术家”
这里多获得一些打赏?
可是再一想,像左朴这样的人,你要是不接受他给的钱、给的“小费”
,他还会怀疑你为什么对他那样的无欲无求,为什么那么的高尚无私。
他不正常,你就要适度改进跟上他的不正常,否则他会认为你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