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橘白不说话,她又继续说:“反正这事儿挺奇怪,几个死者包括你,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个村子里长大,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什么恩怨,而那个地下室也完全达不到凶手作案的要求,死者死状凄惨,手法不太像人能弄出来的……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可别到处去说,不然我队长又该骂我让我写检讨了。”
警车停到江橘白家门口,在家焦急地等着的吴青青一听见引擎声就跑了出来,她殷勤地把腰弯着,“警察同志,谢谢你还专门送我儿子回来,要不要下车喝杯茶?”
“还有公务呢婶儿,我就走了啊。”
小敏婉拒了吴青青,她又将目光转向了江橘白,没说什么,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小本,埋头写了几行字,唰一声撕下来,从车窗里递出来,“拿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得上的时候。”
小敏开着警车离开,引得路边不少邻居朝外张望,一看见江橘白和吴青青,立马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吴青青怄得慌,但不在面上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揽着江橘白的肩膀,“写的什么啊?”
江橘白看着纸条上面的字,“是一个地址,还有联系方式。”
吴青青一头雾水,可见江橘白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只是将纸条折起来捏到了手里,她也就没追问了。
说起了其他的。
“徐先生那孩子不是去世了吗?”
吴青青一路说一路注意着江橘白的脸色,毕竟这些怪事都是从徐家开始生的,她不想告诉江橘白,但又不得不说。
看见江橘白面色如常,她才接着往下说:“那个孩子非常优秀,徐先生为了培养他,耗费了许多精力,所以这次的葬礼会办得很热闹,村子里的人大半都会去。”
江橘白面上虽然不显,可打从一开始听见吴青青说的“徐先生那孩子”
,凉意便从他的心底往上泛升。
徐美书只有一个儿子,还恰好死了,不是徐栾还能是谁?
要是吴青青知道徐栾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脏东西,不知道还会不会主动提起徐栾。
他跟江祖先没告诉吴青青和江梦华。
不知情的吴青青还没说完,“徐先生特意给我们家打来了电话,说在学校的时候,你跟他儿子特别要好,所以让你一定要去他儿子的葬礼上,送他儿子最后一程。”
泛升到江橘白喉间的冷意化成了被冻住的冰块,让他无法吞咽唾沫,也无法呼吸。
“妈你说什么?”
“徐先生说你跟他儿子是很好的朋友,让你一定要去送他儿子最后一程啊,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去,我陪你去,去了呆一会儿我们就回来,你你知道不,你爸在加工厂里升上组长了,感觉是徐先生在因为他儿子,格外关照我们家呢。”
说完,吴青青推着江橘白进了家门,她顺手抄起一把挂在墙上的刚折的桃枝,在地上一个陶瓷盆里蘸了蘸水,用桃枝拍打着江橘白全身上下,“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桃枝上带的水有几滴飞到了江橘白的脸上,像冰锥子一样扎在皮肤上。
镇上高中按成绩分班,江橘白成绩吊车尾,分到的班级自然也是最末,而按照徐栾的优异程度,对方肯定是1班,跟江橘白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1班那些好学生看见他们末班的不吐口水已经是很客气了。
徐美书怎么会说他是徐栾最要好的朋友?
他在学校根本就不认识对方!
吴青青很是尊重徐美书,一口一个徐先生,整个江家村和徐家镇都很尊敬徐美书。
江橘白听不下去了。
“什么时候去你叫我一声,我累了,先上楼睡觉去了。”
他说着要睡觉,却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爬上了阁楼,江祖先正窝在桌子边上看一本黄的旧书。
江橘白趴到窗户边上,没在岸边看见李小毛,他坐回到地上。
“徐美书让我去参加徐栾的葬礼。”
江祖先舔了口手指,给书翻着页,“他不叫你去,你自己也得去。”
江橘白既害怕又烦躁不安,“为什么?”
“他是你认的父亲,他的葬礼,你当然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