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瑶吃完早餐下楼,扫码骑上共享单车。
初夏的天气还没有那般闷热,清晨刚下了一场阵雨,空气里弥漫着大自然的芳香,街边的绿叶都是新的,青翠欲滴。
于凌瑶脚下踩的飞快,一路往民政局赶。
今天要跟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领证。
一切还要从前几天舅妈和舅舅吵架说起。
“你赶紧让你那好外甥女搬出去,这么多年了,一直住在我们家,整天白吃白住,真够烦人的!”
“瑶瑶她八岁就失去了双亲,把我们当做父母一样,孝顺懂事,每个月还给三千的生活费,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她是你亲外甥女,你当然护着她!房租、水电还有吃饭,我们家这地段可是市中心啊,三千块够吗?她也到年纪了,赶紧让她嫁人,我们还能收点彩礼钱。我看老家村里那个瘸腿的理师还不错,虽然四十多岁了,但是村里就他这一个理师,攒了不少钱。昨天我问了,人家愿意出十八万八的彩礼呢!”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回头你自己问瑶瑶吧。”
舅舅性格软弱,从不敢对舅妈说一个“不”
字,舅妈一意孤行,要把于凌瑶嫁给那个四十多岁的瘸子理师。
为了这事儿,她愁得整夜睡不着,昨天在安宁病房当志愿者的时候,和好友吐槽了几句,结果被病房里的温叔叔给听见了。
安宁病房主要做的是临终护理,温叔叔是癌症晚期,住了小半年了,对于凌瑶一直青睐有加,得知她的事情后,坚持要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温叔叔的儿子,每个月会去医院探望两三次,平常也会打电话到前台询问情况,于凌瑶也见过几次,长得一表人才、气度翩翩,但他的气质很冷,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
虽然如此,但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瘸子理师比起来,自然选他。
于凌瑶看着街边高楼林立,却没有一间房子是属于她的,心里头酸涩不已。
若她能拥有一套房子,也能挺直腰板,硬气的对舅舅舅妈说不嫁,不至于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领证。
到了民政局,于凌瑶停好共享单车,抬头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上坐着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
因为癌症的折磨,温叔叔的头已经掉光了,瘦得皮包骨头,穿着病号服,显得十分宽松。
“温叔叔!”
于凌瑶大步走上前,“你怎么来了,这太折腾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温昊苍笑笑说“领证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儿子,温斯臣。”
于凌瑶抬头看去。
这个人个子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五官生的俊美无俦,眼如星辰,暗藏锋芒。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衣搭配墨蓝色领结,衬得他内敛成熟,又有几分文质彬彬。
但于凌瑶感觉,他的气质很冷,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
他只是看着于凌瑶,不曾说话。
“hi。”
于凌瑶抬手挥了挥,硬是挤出笑容。
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于凌瑶还是想活跃气氛,毕竟是要结婚了,不想以后的日子过得太拘谨。
温斯臣依旧冷冷的,不曾给任何反应,只是看向了轮椅上的人,“爸,太阳有些晒,你在树荫下等我,我们领完证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