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句。”
甘宁有点暴躁地打断了沈娴的话。
沈娴诧异地看着甘宁,片刻之后她一脸了然地笑了。
“甘大哥。”
沈娴轻声说道:“让你去搞什么勾心斗角纯属浪费你的才能,我还舍不得呢。”
甘宁张了张嘴,瞬间脸红到了耳根,他指着沈娴结结巴巴:“你你你你这小——子!忒促狭!”
沈娴顺利把锦帆贼收入麾下。甘宁带着沈娴给他写的印有益州牧与广汉郡太守两枚印信的通关文件回荆州去接他手下的兄弟们一起过来,而沈娴则转头去回去找她爹备报这件事。
州郡间的人事调动和官员任命沈娴一向都会在刘焉那里提前通气,刘焉同意后她才会发下委任书,以表明自己并没有某些暗搓搓的小心思。刘焉对沈娴这点做法十分满意。
不过这次说服刘焉可能有些难度,毕竟她爹总会忽然想起来剿匪这回事。
果然刘焉对沈娴的行为很不满意,老头子阴沉着一张脸看她。沈娴见状赶紧装巧卖乖,对刘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诉说收服甘宁的好处。
“父亲,锦帆贼的大名在益州可是很响亮的,那些豪门世族都挺怕他;”
“甘兴霸手下有八百水贼,各个都是水战的好手,若是充入军中,可壮大父亲您手下的力量;”
“据说贾龙最近招募了不少好手?他在城南练兵练得声势浩大啊,可是黄巾贼都被女儿打得差不多了呢;”
“据说……”
沈娴费尽口舌九句真一句假,忽悠了整整一下午,终于把刘焉的不满从甘宁转移到了贾龙身上。
“这个混蛋……”
刘焉气得浑身发抖。
“父亲消消气,”
沈娴轻柔地拍着刘焉的后背:“为了这事气坏身子不值当啊。”
“这也就算了,现在还不是时机。”
刘焉深吸一口气,死死攥住沈娴的手,面色阴沉道:“然而汉中太守苏固自我上任以来,不听差遣,不报郡事,看那样子竟然想自立一方。子婳,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这事自然是以父亲为主。”
沈娴不卑不亢地说道:“女儿与苏固同为郡守,无权处置他。”
刘焉闻言,面带微笑以手捋须,轻轻点头:“我看公祺这孩子倒是不错。”
刘焉此人颇信养生之道,来到益州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道号清玄的女冠。在听过清玄道长几次讲道后,刘焉将这位女冠奉为天人,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这女冠丈夫早逝,身边只有个儿子姓张名鲁字公祺,沈娴在记忆的角落里扒拉了不少灰尘后,想起来这一家子都是谁了。
天师道啊!
那张鲁不就是日后雄踞汉中的一方豪强嘛!
刘焉对沈娴所说的话明显表达出他很不满意苏固想把他换掉的意思,而换谁上位就成了一个问题。一郡之主的位置自然有大量油水可捞,估计有很多人在打听出刘焉的意图后都明里暗里做过活动了。可惜其他人再怎么折腾,也比不上深得刘焉信任的“世外高人”
清玄夫人。清玄夫人说自己儿子好,刘焉也就跟着觉得张鲁小伙子真不错。
刘焉把张鲁派去镇守汉中,目的是为了切断益州与朝廷的联系,方便他老人家安然避祸,说不定还能趁着群雄争来打去的时候暗中谋划,渔翁得利。即使当不了秦始皇,做个霍光总是可以的吧?
对此沈娴并不打算阻止。一来她手头暂时没有能代替张鲁的人,二来中原即将动荡四起,各方诸侯征战不休,届时沈娴需要一处安稳的根据地囤积实力,益州原本就是她选定的大本营。
不阻止不代表沈娴不会插手,汉中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那地方北依秦岭南凭巴山,是益州的咽喉股臂,进可挥兵直指长安,退可拒守稳保益州,一旦有失,整个益州都将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
还有一点必须要提到:汉中可是汉高祖刘邦的发家之地,政治地位不一般啊。
打定主意后沈娴貌似无意地说:“父亲,那是否需要女儿帮您再寻访一位高人呢?”
刘焉一愣,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父亲既然有意派公祺先生镇守汉中,那清玄夫人必定会一同前往,届时……”
沈娴话说只说一半,剩下的便抿唇轻笑任由刘焉自己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