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就对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冷笑着问:“疼吗?”
手指故意让过伤处,握紧了她的脚腕。
赵昭又闻到了一阵似药似草的苦香味,喉咙涩,周围气压低得令她有一种窒息感,哪怕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也无法抑制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恐惧,到了此时,迟钝如她也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折磨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大敌意?
就因为彼此的身份?
可这婚事也不是她想嫁的,是季家非要冲喜,赵家不敢不从,这个结她没法解。
赵昭强忍着不让眼泪再落下:“你、你快点揉吧。”
她闭眼咬紧了牙关赵昭,只求他赶紧揉完赶紧走。
殊不知这幅模样落在裴凤慕眼里更是刺激他想好好戏耍她一番。
他竟真的开始仔细按揉患处。
他是真的会,力度、手法都刚刚好,穴位认得也准,淤血慢慢被揉散了,可这样不代表不会疼啊。
赵昭趴在床头死死地揪住纱帐,嘴都快被咬破了,偶有一两声低呜声从唇瓣漏了出来。
疏影暗香,馥郁的香气竟然盖住了药油的味道,困在帐子里散不出去,就往人身上绕。
这味道。。。裴凤慕动作一顿,脑海里却出现了另外一张稚气的包子脸,她身上也是这般香,后来去了赵家,他现赵暚身上也是类似的味道。
为什么赵家的女儿都爱用这一种香,这香难不成有什么门道?
“你如今在守寡,还熏这么甜的香,合适吗?”
裴凤慕讥讽地看着她。
“我没…唔…”
赵昭一张嘴就想喊,只能咬唇不停摇头。
骗子,裴凤慕冷冷地看着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真会装,几年不见,赵暚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这番楚楚动人之姿原本是想给季德看吧,可惜他死了,所以转头就做给季衡看?怪不得亲自把人送回来了。
一想到曾经跟这么个女人订过亲,裴凤慕只觉得恶心,修长的手指找到了骨头缝的位置,拇指一碾。
“啊!”
娇媚酥骨之极的莺啼百转千回地穿出帐子。
裴凤慕和赵昭同时一顿。
赵昭惊慌抬头,撞上他深渊般的眼,意味难明地盯着她,看得她无地自容。
天啊,这么奇怪的声音绝对不是她出来的,太丢脸了。赵昭一直忍着的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往下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扭过腰俯在引枕上哭出了声。
昏懒的光透过帐子,罩在她羸弱的肩膀,烛火随着抽动的肩膀摇曳,光线浮动,袅娜的腰肢好似柳条被风吹拂,孝衣有些薄,如今湿了的地方有些透光,从手臂下方隐隐透出里面的…随着她的抽泣,微微颤。
裴凤慕站在床前,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怎么了?”
孙妈妈和寻梅听见动静闯了进来。
裴凤慕淡定地回身:“没事,现在淤血已经揉开了,待会儿用热毛巾敷一刻就好了。”
转身离去前,他回头给赵昭留了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
孙妈妈看赵昭脚上的红肿果然下去不少,心下稍安,却见赵昭楞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