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默默地拿了扫帚和拖把收拾屋子,李云锦出来,拿过纪安手中的拖把,说,我让明明来接你,你们年轻人去外面再玩玩吧,今天你生日,妈希望你开开心心的。&rdo;妈,不用了!&rdo;纪安低声说道,她没出门的兴趣。去吧。赶紧去换身衣服。&rdo;李云锦说完,回房拿了点钱塞到纪安的手里,出门好好玩,玩开心了再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呢?去去去,出去玩去,别烦我收拾屋子。&rdo;妈,我陪你。&rdo;我一会儿还跟人去打麻将,我没空陪你。&rdo;李云锦瞪纪安。纪安知道李云锦是不想她难受,想让她出去透透气。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出去玩去了。&rdo;这时候,罗圣明的电话打过来,让纪安先去某某酒吧等他。纪安回到卧室,直接告诉罗圣明不用了,她不想出门,然后挂了电话。却把自己收拾打扮了一番,拿了钱包便出了门。她去了离家很远的一家小酒吧,寻了个角落,把自己摔在角落中,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喝酒,然后蜷着身子,悲声痛哭。酒吧里的黑暗,酒吧里重金属音乐让她可以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她不用再压抑什么不用再掩饰什么。酒一瓶一瓶地灌,烟一支一支地抽,泪无声无息地流,她哭得悲天恸地,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那丝悲恸从她的胸腔里憋出来,每一下都扯得心口闷痛闷痛的。电话的震动感传来,纪安摸出电话,泪眼模糊的眼看不清号码。她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是罗圣明的声音,安安,你在哪里?阿姨跟我说你出去了,你在哪里?&rdo;纪安直接挂了电话,她不想理人,不想看见罗圣明,不想从他们的保护中看见自己的脆弱。哭了好一会儿,纪安止住了哭声,又猛灌了几瓶酒,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酒吧门口,又听到电话响,她摸出电话一看,是萧言缄的号码,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找谁?&rdo;懒洋洋的声音,还带着鼻音。纪安?&rdo;萧言缄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是我。&rdo;纪安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但视线很朦胧,看不清东西,不知不觉走上了马路。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跟着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冲到了面前,纪安揉了揉眼睛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旁边。车上探出一颗头,找死啊!走路不看路啊!&rdo;纪安抬腿,咚&rdo;地一声踢在车身上,挥着手机骂道,你骂谁呢?凶什么凶?看我不顺眼你就撞死我啊,骂什么骂?&rdo;疯子!&rdo;那人骂了车,油门一踩,飙走了。纪安站在路中间,想起自己还在讲电话,拿起电话冲着萧言缄吼了句,滚,本小姐今天心情不爽,别来招惹我。&rdo;然后挂掉电话,摇摇晃晃走到马路对面去,在马路边上坐下。萧言缄愣愣地看着电话,跟着就黑下了脸,取了件外套穿上,连保镖都没有叫就急急忙忙地出门。她又拨下纪安的电话号码,纪安,你在哪?&rdo;你谁啊?烦不烦哪。&rdo;迷迷糊糊的声音,带着鼻音,只说了一句,就挂了。萧言缄又拨下号码过去,纪安的声音又响起,罗圣明,我警告你,你再打电话烦我,我一定踢爆你的小鸡。&rdo;然后电话又挂了。萧言缄的额头上冷汗直冒,纪安喝醉酒了,而且在大街上,就在马路边。那一辆辆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从纪安的电话里传过来,听得她心惊胆战的。萧言缄开着车子,沿着大街小巷一圈圈地兜找,找了五条街,终于看到一个女孩子蹲在马路中间的防护栏下,把头埋在胸前,曲起双臂抱着头。看那身材和着装,不是纪安是谁。萧言缄顾不得违章停车,在纪安的旁边停下,连拖带拽把纪安拉上车。纪安上了萧言缄的车,恶狠狠地瞪着萧言缄,厉声问,你带我去哪?&rdo;萧言缄打了个哆嗦,天呢,上回纪安喝醉洒多温顺的,怎么这回像厉鬼附身一样凶?你想去哪?&rdo;她不答反问,喝醉酒的人千万不能惹。纪安偏了偏头,不回家。&rdo;然后,她用醉朦朦的目光打量着萧言缄,很久才眨了眨眼睛,是你啊。&rdo;跟着显然是松了口气,身子放松下来,窝在椅子上。困醉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望着前方。萧言缄把车开到小区楼下,停好车,把纪安扶下车,带到自己的家里,将她扶到沙发上。她刚想起身去拧毛巾替纪安擦把眼,就被纪安一把抱住腰,别走,让我抱抱。&rdo;[]哝哝软语,带着稚弱的乞求。萧言缄坐回沙发上,侧过身,面对纪安,低头朝躺在沙发上的纪安望去。纪安闭上眼睛,像一只小动物般往萧言缄的怀里靠去,脸在她的身上蹭啊蹭的寻找温暖。萧言缄叹了口气,抬起手,抚上纪安的秀发。可以唱首生日快乐歌给我听吗?&rdo;纪安闷闷的声音传来。萧言缄怔了怔,不明白为什么纪安会突然提出这个请求。她吸了口气,轻轻地抚着纪安,微启朱唇,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rdo;刚唱了两句。就被纪安的声音打断,只听见纪安唱,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头,我以为他要乞求什么,他却总是摇摇头,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rdo;很老的一首歌,郑智化的!被纪安用伤感而低沉的声音演唱出来,透着一股纠心的疼意。萧言缄抱着纪安,将她搂在怀里,跟着,便感觉到被纪安枕着的地方传来一股温热的湿意。她轻轻地扳开纪安,见到她满脸是泪。萧言缄的眼眶有些红了,有人喝醉躺在她的怀里却还唱着十几年前流行的一首老歌,边唱边哭。纪安的手机在响,萧言缄替纪安摸出电话,看到是罗圣明的电话,她按下接听键,喂,罗经理,我是萧言缄,纪安在我这里。&rdo;啊?萧总。&rdo;罗圣明显然惊了一跳。我找她有点事,她这会儿在忙,没空接电话。就这样了。&rdo;萧方缄说完,把电话挂了。她想纪安一定不会想见罗圣明,不然,不会在电话里吼要踢爆罗圣明的小鸡。她轻轻地抚着纪安的头发,看不出来这还是一个暴力妞。那首歌纪安唱了一半反反复复唱着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和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有人祝他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rdo;最终,沉沉入睡。不过,萧言缄最终还是把纪安拉起来,送进浴室,然后找了套崭新的睡衣给纪安套上。纪安洗完澡,穿着萧言缄的睡衣东倒西歪地从浴室里出来,直接投奔到萧言缄柔软的大床上,也不管头发是不是湿的。萧言缄急忙拿着吹风追过去,把纪安拖到床边,替她把头发吹干。纪安倒好,头发一干就钻被窝里不出来了。萧言缄很无奈地望着纪安,不忍心把她赶下床,可又不愿意自已去睡沙发。她家也没有准备客房,里里外外能睡人的除了这张床就只有沙发了。萧言缄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取了睡衣去洗澡,然后在纪安的身边躺下,抢过半床被子盖上。旁边突然多出一个人,那么真实地存在她的身边,身上还散发出人体热量,还有沉稳的呼吸,萧言缄无论怎么用心睡觉都睡不着。她侧过身子,将手臂枕于头下,望着趴在床上熟睡的纪安。纪安睡得很沉,呼吸也很有规律,她趴在床上,双臂曲成九十度放于身侧。脸上有酒醉的红晕,唇有些苍白,脸颊上还有泪迹,像一个哭完入睡的孩子,惹得萧言缄一阵阵的心怜。她缓缓靠近,伸过手,搭在纪安的腰上。纪安在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热源传来,又闻到一股熟悉的幽香,便本能地朝着温暖的地方挤了过去,窝在萧言缄的怀里蹭啊蹭的,然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上,再把萧言缄揽过怀,紧紧抱住。萧言缄好笑地看着纪安的举动,敢情自已成了她的抱枕了啊。但这种被纪安抱在怀的感觉很舒服,这是一种被人渴望,被人依赖的需要。暖暖的,像阳春三月的白云。她把纪安搂在怀里,紧紧地与她拥在一起,俯下身子,在纪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纪安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肚子胀,翻过身,下床,摸到拖鞋,闭着眼睛朝厕所的方向走去。走了半天,没有摸到门,触手是冰凉光滑的墙壁。她睁开眼,咦?难道走错方向了?转过身,微着昏暗的光芒看去,屋子里暗暗的一片,但看这空间大小不像是自己卧室?难道她在她妈的屋子里?妈,开下灯,我上厕所。&rdo;呃,她妈的卧室也不是这样的摆设啊,那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