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点吧。”
俩人沉默着坐着,慢慢的酒也喝尽了,人是不是也该散了。
一大晚上小言没有说几句话,倒像是在陪着秦桢,听秦桢一直在说个不停,大多是在回忆着俩人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小言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被秦桢慢慢的勾起了很多的心事儿,有点恍惚。
这样子坐在一起,好像没有过刘宁,也没有过宁远。
好像他还是和秦桢在一起。
最后秦桢站起来,有些不稳,小言赶紧扶住他,秦桢顺势抱住了小言,小言想挣开,秦桢抱得更紧,秦桢说:
“再让我抱一次吧,最后一次。”
“小言,你是爱过我的吧,爱过的吧。”
是啊,是爱过的。
小言点头,秦桢就笑了,秦桢说:
“谢谢你小言,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好好的。”
“嗯,秦桢你也是,以后路还长着呢。”
秦桢松开手臂,眼睛红红的,他拍怕小言的肩膀,不再说什么,转身挥挥手,自己走了。小言在后面看见秦桢有些不稳的脚步,还有孤单的影子,有冲上去扶住他的冲动,却总归是迈不动步伐。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遗落在了我们过去的岁月里,找不回来了。
小言不敢想秦桢是遭遇了什么样的打击,他苦苦经营的一切是否还存在。
这是他们曾经的爱情要付出的代价吗?我们只是曾经爱过罢了,为什么还要受到这种惩罚。对不起,秦桢。
怪过你的自私,怪过你的贪婪,怪过你的纠缠。现在却不在乎了,心里只剩下了怜惜和担忧,但愿你能坚强,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祝愿了吧。
那天,是林嘉言跟秦桢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要一个人承担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都黑子灯,想着可能还有面对宁远的质问,小言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说呢?从何说起呢?
头有些发胀,摸索着找到卧室门口,轻手轻脚的走近,听到宁远平稳的呼吸,看样子是睡觉了吧,小言松了口气,钻进被窝里,抬起宁远的胳膊,窝进宁远的怀里。
能听见宁远强劲的心跳声,小言把耳朵贴近宁远的胸口,多少有些安心了,还好有宁远在。要是自己回来面对的是空落落的家,自己怕是要疯掉吧。
终于觉得很累很累了,小言往宁远身上贴了贴,也就睡着了。
黑暗中,宁远睁开眼睛,拂过小言落在额头的散发,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小言低喃几声,宁远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第二天醒来,小言纠结于怎么跟宁远说,可是宁远却一直也没有问,跟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小言还是在在餐桌前发呆,宁远过来敲敲他的脑袋,说:
“还不快点,你都要迟到了。”
小言抬头看看表,是啊,快要迟到了,要是自己还需要上班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小言干脆装样子装到底,穿起外套拿起包,走到门口,说:
“那我去上班了。”
“嗯,去吧,下午早点回,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言又游荡在了大街上,这个点的上班的人都是步履匆匆的,哪有人跟自己似的这么悠哉游哉,还有一整天用来消耗,该干点什么呢?
这里的秋天真是短,刚感叹完一句“已经是秋天了”
,秋天却是已经结束了。已经有初冬的感觉了,凉风能把人吹透。
小言每年这个季节都要感冒,不管轻轻重重反正都是要病上一场的,今年估计也快了吧,要不干脆病上一场就能理所当然的在家里休息了,也好,于是小言就干脆把大衣的拉链敞开,迎着风一直走。
每年这个时候宋林都会给自己买件厚实的新大衣,现在穿在身上的这件就是去年宋林给买的,还真是有点想宋林了,不久就回来了吧,要是不给自己带好吃的看怎么收拾他。
要是宋林在多好,可以在他那里待着,还能跟他说说这些事儿,全积攒在自己心里真的很憋人,压得呼吸都使不上劲儿似的。
今年寒潮来的早,杨树的树叶还葱翠着呢,就得开始大片大片的往下落了,慢慢的一地金黄,小言踏上去,咔嚓咔嚓清脆的断裂着。
宋林画过这种景致,他画画的时候自己在旁边吵着让宋林把自己加进画里面去,于是宋林就在一地金黄的落叶上加上了两个背影,痞痞的说要进去也是俩人一起进去,不能让小言自己拾去便宜。
那个小气的家伙大概跟晓玉在温暖的云南享福吧,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在这里受冻受委屈。
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好容易到中午了,小言从天桥下的买了个烤地瓜捧在手里暖和着,要是宁远知道自己这么悲惨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会不会心疼,应该会吧。
扒着烤地瓜填到肚子里,多少暖和了点,小言站起来跺跺脚,继续游荡,坐在他前面一对情侣,女孩靠着男孩,男孩揽着女孩的腰,小声说些嬉笑打闹的话。
小言就嫉妒了,他也想能够这么光明正大的恋爱,真的有点厌倦了被厌弃被诅咒的感觉,就像他跟秦桢一样,在一起的时候偷偷摸摸,然后为了世俗的利益分手,再然后即使已经分手了还要继续受到刘宁的厌恨。
这就是他们这种人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那自己跟宁远的未来呢?
风终于吹进了骨头里去了,小言摸摸自己额头,根据以往的经验来说,自己应该是在发烧,这下好了,终于有借口回家了。
其实发烧真的不好受,小言却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借口回家不被宁远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