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公主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咎心里开始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暗自庆幸,幸亏问起来,要不然,还真错点了鸳鸯呢。这个该死的孔任!“既然这样,朕先告辞了,他日有时间,再来探访公主。”
“多谢皇上记挂,鸿雪恭送皇上。”
“公主留步。”
于是,兴致勃勃而来的咎因为这个突然的变故竟然略有狼狈的匆匆而去了。出来驿馆,小路子请示,“皇上回宫?”
咎一边往玉辇里去一边吩咐:“出城,南郊坟场。”
“出城?坟场?皇上,去那里做什么?如今这毒日头低下,晒坏了皇上我可担待不起。”
“让你去你就去,只管啰嗦。”
小路子无奈,只好吩咐侍卫随从往南郊而去。而城外的坟场里,一座新起的坟前,韩士钊韩士铎兄弟跪在地上,火烧纸钱的灰纷乱而起,拂过两兄弟红肿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远处,还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不顾这暑热,还穿着带风帽的斗篷。咎的车仗缓缓而来,终于在不远处停下。从辇上下来,咎迈步来至坟前,取了香,恭恭敬敬的上了祭。“今日乃韩瑞百日之祭,朕来看看他。”
“有劳皇上记挂,实在不敢当。”
韩士钊头也未回,仍跪在那里,哑声应道。咎并不着恼,停一下,开口道:“记恨朕了?”
“末将不敢。”
“分明就是。”
韩士钊不再说话了。“呵呵。”
咎轻叹了口气。“朕知你兄弟心意,也体谅这次你们这番举动的初衷。可是,朕既然做了这皇帝,多少双眼睛看着,实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韩氏兄弟沉默,却也不得不承认,咎的话自有道理。“你们带兵而来,朕若不罚,百官面前如何解释?就是这帝都百姓,也要跟朕要个说法啊。”
“是我们莽撞了。”
韩士铎声音沉涩。“人之常情,也并非全是你们之错。”
咎轻声软语,“朕也是丧了至亲才登上这皇位,这失亲之痛,朕深有体味啊。”
咎情之所至,让韩氏兄弟又涨红了眼眶。“朕十四岁到卢兴堡,与你兄弟一处起坐两年有余,多得你们偏护,怎么可能丝毫不念及旧情?这杖责和降官罚禄,实在是无奈之举,你们该体谅朕才是。”
“皇上惩戒得当,实是我们兄弟罪有应得,绝无半点怨言。”
韩氏兄弟对着咎倒头便拜,心中再无半点忿怨,决然是铁样忠心了。“呵呵,真若如此,朕才不至于内疚啊。”
咎弯腰扶起二人,“五万军马本来驻防时间也到,我另派了将领往卢兴堡去了。你们如何对付了胡将军?”
韩士铎低下头,脸上颇有些歉意。“用迷香迷了,绑在守备府了。可是留了人在那里,等我们走远,会松开他的。”
怕东方咎生气,韩士铎又急急解释。咎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还真是没有罚错你们!”
说着对着远处抬了一下下巴,“那可是我们在雪山救的两个人?”
“是。”
“这日头底下,怎么敢这么站着?”
“不瞒皇上,我兄弟开始教他们武功了。他二人在山间生活多年,身上底子不弱,好好□的话,恐怕将来能为皇上所用呢。”
“哦?”
咎闻言很是吃惊,“改日倒要见识见识。只是眼下,却还有要事需要你们兄弟去做。”
“皇上尽管吩咐。”
“我在帝都寻了一处家宅,置办齐备,就送与你们,带了那二人住进去吧。回头让小路子领你们过去。”
“多谢皇上周全。”
“而且,你们的官职明降实升,朕要你们带了朕的令牌,到东楚边界去。那里已经集结我大军,你们此去接下益州、峡州的两处军权,严阵以待。只等我妥善安排好朝政,我们便该,扫平天下了。”
咎说着,双目炯炯,对着韩氏兄弟全然是期望之色。韩氏兄弟对望一眼,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定不负皇上重托!”
“好!”
咎点点头,笑容在阳光下,粲然温暖。临行备南书房。咎自散了早朝便在此,已批阅了数本长长的奏折。好不容易拔出头来,放下笔,转转酸痛的脖子,长出了一口气。一边的小路子见空了忙端一碗冰块里湃着的酸梅汤上来,咎刚呷了两口,就看见孔任大大咧咧的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