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曦打断她,“听我的话,只好好带小公主,别的不用多想。到时候,自然会有归置。”
说着点点头,拍了拍蔺妃的手。“以前,我那般对你……”
“过去的事情别想了,”
天曦温和的笑笑,“倒是念公主,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呢。”
说起了孩子,蔺妃苍白的脸上才有有了红晕。一种母亲天性的光彩自她身上散发出来,冲淡那些不安的神色,多见消瘦的脸上也添了颜色。回去的路上,咎拉着天曦的手,偷偷在她耳边嘀咕,“朕把蔺妃送出宫跟韶知谦团聚,把孩子留下来吧?”
天曦白她一眼,“黑心肠!”
咎嘟着嘴,“反正他们还可以再生几个,这个朕喜欢,就留在宫里么。你来带,好不好?”
“生再多人家做娘的也不舍得,你就狠心叫人家骨肉分离?”
“那你生一个给我。”
闻言,天曦睁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转了转,“好啊!你不介意平天冠再绿一次的话……”
“算了!当朕没说!”
东方咎没等她说完立刻改变主意,拉着天曦的手,赶快拽走了。南书房。东方咎懒洋洋的窝在龙椅上,在座的只有几位年轻的朝臣。孔任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着,有的没的碎嘴乱说,“皇上,添了小公主,您是不是该请大家喝满月酒啊?”
咎抬起眼皮看看他,又扫了一眼靠门口坐着的韶知谦,二品的都尉大人神色凄苦,眼神也有所闪躲。咎不动声色,合上手里的折子。“酒是要喝的,只是别喝出其他的味儿来才好。”
孔任迷惑不解的眨眨眼睛,韶知谦却灰了脸。咎把折子扔在龙案上,“兵部说楚州一带出现了几股山匪,闹得还很凶,是怎么回事?”
韩士铎一拱手,“据查,好像跟南楚两国残余的皇族有关。”
“皇族?”
“是,一些当初没有剿灭的皇室部族召集部分旧部的残兵游勇,仗着熟悉那一带的地形,隐藏在山中林子里,时常做些祸乱。”
“是——南宫玉蟾?”
“据楚州守备几次与他们交锋后讲,并未见南宫的影子,倒是有一个为首的人露过面,看样子有几分似……”
“谁?”
“楚天明。”
咎抬起眼,像是吃了一惊。在座的人都清楚现在后宫里楚妃得宠,也没敢多言,只等着东方咎开口。咎思索了一下,“广儿不是回来了?”
“是。”
“明天叫他上朝。”
“是。”
韩士铎应着。“皇上,北伐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有个计划了?”
孔任虽然看起来随性,有些事上,倒也是正经的。这北伐一言,道出了如今东桤国内的头等大事。咎听了,就是一愣。两年前吞并南楚一战东桤本来损伤甚微,这两年早就休整完备。而国中四海升平,正是一统天下的最好时机。东方咎并非不知,只是贪恋着后宫里的楚天曦,迟迟不愿意出兵。要是派韩氏兄弟北伐,想到北辰乃是穷兵黩武之邦,并非如南楚那般不堪一击,又不放心,就拖延下来。韩士钊道:“去年北辰政变,北辰王驾崩,太子北都坎被杀。以前并不起眼的一个皇子北都垌继了大位。如今国中正乱着,是咱们出兵的最好时机。”
“北都垌……”
咎还记得当年的楚都端午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北都垌,印象中并非泛泛无能之辈。假以时日,是应该能够有所作为的,就会成为东桤的大患。趁其立足未稳的时候一举击溃,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咎若有所思的沉吟着,孔任带了一丝促狭的表情凑近她,“皇上,该不会是舍不得佳人吧?”
咎往后一仰头,拿怪的看着他。“皇上呵,趁早快算了!你这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却成了荫,有啥意思哟?”
东方咎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了红,憋半天,一拳擂在龙案上,“孔任!!!”
东桤分散在各州军营里的士兵开始慢慢集结,韩氏兄弟带着开始操练。其余的军饷,兵械等也在逐一完备。虽则依旧不见大的动作,暗地里却是有条不紊的为北伐开始全面的准备了。春到了夏,夏又转过秋,眼看着,各方面禀报上来的情况都表明着军中万事俱备,转过这一年,是再没有理由拖延了,定是要发兵的。咎松懈了朝中的琐事,长日赖在云曦宫,分分秒秒不愿离开。看着天曦的目光里,渐渐多了离愁,相聚的时光也越发变得珍贵起来。天曦知道她的心思,拿出百般的柔情相对,让咎更加舍不了去。每每兵部的奏折送来,就能让她失神上好一会儿。奈何身不由己,既然身为帝王,总要放远眼光,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安排出征的事情。这日,天曦打发灵儿出宫,叫她去东桤帝都北面的兴国寺送上些香钱,然后求个护身符来让咎打仗的时候带着。她自己不方便随便出去,就在宫里的观音阁上香,算是虔诚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