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李晔想要的。
总之,做好数年如一日长期学习的准备吧。
未时两刻,先锋使赫连卫桓又来报:乱军闭大荔自守不出。
见其没有野战的意图,圣人与诸将一番商讨后,下令就在沙苑扎营。反正这离大荔城已非常近,個把时辰就到。待明后几日哪天凉爽一些了,再渡河击贼。
吃过午饭后,圣人外出侦查地形。
“大统三年,东贼贺六浑引二十万众济河来犯,太祖令武士赍三日粮,轻骑度渭,于是三军皆有死意。赵郡公李弼、常山公于谨、广陵王元欣、河内公独孤信、大冢宰宇文护、祖考赵贵、陛下景考李虎等八柱国背水东西列阵,全军不过万人,却鼓噪震天。东贼轻视我西人,浮浪为战,大败!”
赵嘉侃侃而谈,特别是说到先祖赵贵,更是神色倨傲,引来嘁声一片:“是役,杀俘东贼万人,高欢更是险被我祖考生擒,与侯景等贼人乘骆驼仓皇夜遁!”
按常理,二十万打一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输,就是二十万头猪冲起来,一万人也挡不住,但就是输了。这就是战争,胜负难料。古来有太多不可能输的战役,不该丢的雄关要塞,但都因为种种原因,输了。
望着天苍苍地茫茫的原野,依稀还能想象那场血光四溅决定东西争霸的大战。高欢被打得骑骆驼跑路,此后虽有邙山之胜,但又在玉璧城送了回去,未久便含恨而终。这人其实和李克用很像——同样的代北豪侠,如出一辙的占尽优势,如出一辙的执拗,又如出一辙的有个天敌,结局也都是大败之后忧郁而死。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圣人总结陈词。
“哈哈。”
众人忍不住笑,皇帝嘴里的金句是真不少啊,总是能给大伙整出点新花样来。
若是乱军渡河来沙苑正面迎战就好了。
“嘭!”
圣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拿过毯子在草地上大喇喇坐定,看着诸将说道:“同州军彼此婚姻,根深蒂固,妻儿老小一应财货亦皆在大荔城中。前番先锋使康令忠来报,乱军可战锐兵还有近ooo人,粮食充足,倚坚城而守,怕是不肯轻降。我不打算耽搁,欲明日渡洛,称兵城下。诸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吧,我眼下也没个主意。”
他这话是用确定语气说出来的,那就不是商量打不打大荔了,而是怎么打。
众人了然,并无异议。
“同州军城经营多年,昔年巢贼镇守北面,又多次加固,栅寨堡垒相连,还有护城河。我军不过三万余人,李嗣周、李彦真两部一万步卒又去了蒲坂津。现有主力以骑军为主,步卒不过四千。若驱使将士攻城,恐怕军乱。臣不赞成糟蹋健儿性命,万一打不下来,白白亏了本钱。”
小舅子何楚玉直言道。
自家姐夫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么点家底!在这拼个元气大伤,回了长安日子怎么过?
“西面毗邻的鄜州境内党项人极多,可否募几千?以财货诱之,自有穷鬼上钩。”
马军司游奕使王绍戎说道。
“俺们党项人又不是傻子。”
没藏乞祺嗤笑道:“攻城恶战是什么情况,谁能不知道?要招穷鬼填壕,不如去找丰州党项、河西杂胡,那些人够穷,一喊就来。”
“干脆就近抓一两万老百姓得了,同州人口殷实,要多少有多少。”
步军司天兴都十将陈希甄试探着问道:“又不杀他们,破了城,自给他们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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