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怕。”
皮埃尔说,回答阿纳托里恐惧的神态。“第一,把信给我,”
皮埃尔仿佛背书一样说,“第二,”
他停了停继续说,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你明天必须离开莫斯科。”
“但我怎么能……”
“第三,”
皮埃尔没理他,继续说,“你同伯爵小姐的事,永远不许再提一个字。这一点,我知道我无法禁止你,但你要是有一点儿良心的话……”
皮埃尔默默地在屋里踱了几次。阿纳托里坐在桌旁,皱紧眉头,咬着嘴唇。
“总之,你必须明白,除了你的快乐之外,还要顾到别人的幸福和安宁,你为了自己寻欢作乐,不惜毁掉人家的一生。拿我老婆那样的女人取乐,这你有权利,她们知道你想从她们身上得到什么。她们会用堕落的经验对付你;但答应同一位姑娘结婚……欺骗她,诱拐她……你怎么不明白,这就同殴打老人或者孩子一样卑鄙!”
皮埃尔没再说下去,看了看阿纳托里,他的目光已不是愤怒,而是含有询问的神色。
“这个我不明白。呃?”
阿纳托里说,看到皮埃尔忍住怒气,胆子大起来。“这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说,眼睛不看皮埃尔,下颏微微打颤,“但您对我使用卑鄙这一类字眼,我作为一个体面人,可不答应。”
皮埃尔惊讶地对他望望,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尽管这只是我们两人单独谈话,”
阿纳托里继续说,“可我不能……”
“那么,你要我赔礼道歉吗?”
皮埃尔嘲笑说。
“至少您得收回您的话。呃?如果您要我照您的意思去办。呃?”
“收回,我收回,”
皮埃尔说,“我请你原谅。”
皮埃尔看了看扯下的纽扣,“要是你需要路费……”
阿纳托里微微一笑。
在妻子脸上经常看到的那种无耻的媚笑,又使皮埃尔按捺不住怒气。
“哦,你们这伙没有心肝的下流坯!”
皮埃尔说着走出屋去。
第二天,阿纳托里就到彼得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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