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唯独书房理政时,能偷得一点温存的闲暇。
谢青绾被他手掌揉捻得软,迷迷糊糊道:“听宫人们说,五月将至的时节里,御花园便要开始有萤火虫了。”
她唇瓣微麻,张着一点唇瓣喘息单薄,似乎有些遗憾道:“我同康乐昨夜去看过,并未寻到。”
顾宴容指腹捻过她唇上水光,将人从檀木质地的宽大书案上抱起来,不紧不慢地坐回那张宝座上,未瞧一眼扫落满地的纸与书卷。
谢青绾无甚力气地软在他臂弯里,听他近乎纵容道:“明晚,我陪绾绾去找好么。”
第68章拔蛊◇
◎我想同殿下一起◎
暴雨之后的阑阳城一日接一日地暖和起来,寝殿中6续换了丝绸枕与锦缎薄衾,
殿中助眠的沉檀木香余剩一点残存的尾调,她埋在锦缎丝绸之间,长从那只丝绸软枕上缕缕披落。
顾宴容披衣出了寝殿,在正殿持守本心的牌匾下散漫而坐,拈起一盏茶。
殿中玄衣侍卫将一方极有分量的玄铁小匣双手跪呈。
是为小皇帝拔蛊之用的丹药。
回寝殿时谢青绾仍旧睡得正熟,他有意放轻了脚步,矮身半跪于榻侧,俯轻咬那莹润浅淡的唇瓣。
她严丝合缝地盖着锦衾,那点呜声几不可闻,怀里不知紧巴巴地抱着甚么,仰着脸无意识地微张开唇。
顾宴容尝过便极为克制地松开人。
今日便是小皇帝拔蛊之期,四年前未能洗净的最后一点余孽,便也该在今日有个了结。
他尚有一身冗杂的公事。
顾宴容换了衣袍,收束袖口的锦带将将系好,忽闻帐幔间细微窸窣的一点声响。
她似乎仍旧不习惯这样滑而冰凉的锦衾,翻身时冰得轻哼了声,嘟嘟囔囔唤道:“阿蕊。”
侍女不得入宫,她居于临山殿中,侍奉起身的该是指来伺候的宫人。
顾宴容每晚守着人睡,值夜的宫婢尽皆守在外间,自然没有人来应。
谢青绾睡意未醒,半阖着眼睛坐起身来。
丝枕、锦衾,连同她浓云一样乌压压的长,浸没在初晨冰冷空气中无一处不凉。
她撑在衾面上的手缩回去,低而秀气的呵欠隔着帐幔隐约可辨。
顾宴容鬼立在原地,回身瞧那张拢得严丝合缝的鸦青色床帐。
那双纤柔的细指勉强将重叠错落的许多层帐幔拨开。
她耷拉着眼睫,昏昏倦倦地揭开锦衾,摸索着要起床。
还未沾地,先被握住了踝骨。
顾宴容手掌温热,在这片锦锦缎丝绸堆砌的冰凉天地间更衬出暖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