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给阿姐的。”
宫人奉上一只精致长盒。一打开,里面躺着的那支足有萝卜大小的人参,一下让尚娉婷看傻眼了。
尚芙蕖将东西塞进她怀里。
“阿姐带上这个,回去好好补一补身子。”
这自然也是陆怀给的,一看就值不少钱。本来打算压箱底,缺钱时再拿出来买掉。眼下尚娉婷既然有孕,得先紧着她。
“那可不行。”
回过神的尚娉婷连忙推道,“这是陛下赏给你的吧?我怎么能收,还是留着等往后你有了身孕自己吃……”
她自己?
她和天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就陆怀那个德行,要不是生在天家,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怕尚娉婷担心。因此只撒娇般去挽她胳膊,“等我有身孕,陛下自会再赏赐的。阿姐还是收下吧,人参以后还能再有,但阿姐只有一个。”
尚娉婷坳不过她,只能收了。
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低头不语的小丫鬟走上前。尚芙蕖从一进来便注意到她,此刻才终于看清长相。
不过十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缠着红发绳,细软的额发像雏鸟的绒毛。唇红齿白,杏眼桃腮,娇艳如三月初桃,含苞待放。
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是美人胚子。
先前她只当尚聘婷身怀有孕,才新买了个小丫头伺候,眼下倒被惊艳到,笑问,“阿姐,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么个水灵丫头?”
“从别人手里骗的。”
尚聘婷扬了扬下巴,伸手将神情怯怯的女孩牵到跟前,“宋太师那个儿子知道不?京兆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这次既然还丧心病狂想出一招押。”
“这孩子原本就是被带到花楼去,要请老鸨教事的。”
她一向脾气火爆,说到这里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说说,花楼那是什么地儿?自古以来吃人不吐骨头,进去了就出不来。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正经人家姑娘谁去哪里?她这才几岁大,进去那不得毁了!”
“确实如此。”
那女孩还是低着脑袋,尚芙蕖越仔细瞧她,越觉得眉眼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瑞、瑞珠。”
女孩不懂宫里礼节,只紧张地给她磕了头。见她实在胆小,尚芙蕖干脆让人搬只蒲团过来。
“坐着回话吧,你爹娘呢?或者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阿姐热心肠,但有些底细总要探明白。
瑞珠眼眶溢出泪花,咬着唇瓣小声道,“我、我从没见过阿爹,知事起身边就只有阿娘一个。但半年前有人寻到阿娘,说有一桩好差事能赚很多银子。她便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只每月会有人给我送银子。”
“原本一直是那位不会说话的大娘帮忙递送的,但不久前来的却是一个宋府小厮,他在见到我之后,说什么也硬要把我领到他们公子面前……”
她虽哭的停不下,口齿却很清晰,“那个宋大公子说我阿娘是给他们宋家卖命的,连带着我也得听他的。后头便要将我送去花楼高妈妈那里,幸得尚姐姐出手相救,才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