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扈文霍冲俞安行拱手。
“云哥儿早夭,其他人多有顾忌,好在云哥儿有一个惦记他的兄长,也算是云哥儿的福分。”
“不敢。人命天定,扈知府节哀。”
俞安行含笑拱手回了礼,方才同景然迈步朝府里走去。
扈文霍跟在他和景然两人身后,脚下步子走得越来越慢。
从廊下经过时,他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文氏,压低音量询问:“都准备好了?”
文氏点头:“老爷放心。”
远远地望了一眼行在前头的背影,扈文霍唇角勾起。
两人都来了,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清风簌簌摇动道旁的枝叶,空气中隐隐能闻到纸钱和香灰燃烧过后的味道。
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扈文霍,俞安行冲元阑微微颔。
元阑得令,转瞬消失在眼前。
扈文霍既是知府,府邸自是不小,回廊重重看不到尽头。
俞安行同景然慢悠悠走了约莫两刻钟,方才看到了正厅。
俞云峥的灵堂便设在此处。
一行人刚走近,便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大声哀哭。
“……我苦命的儿啊……”
俞安行和景然停下步子。
趁机搜寻了一遍扈府的元阑回来复命。
“主子,没有看到人。”
俞安行眯了眯眸。
“密道呢?”
元阑亦摇了摇头。
他上前一步,靠近俞安行耳侧。
“属下让人埋伏在了扈府外面,只要有异动,随时会进来。”
“好。”
俞安行颔。
刚要上阶进正厅,跟在身后的扈文霍这才姗姗来迟。
有头戴白幡的小厮出来将人引到厅中去。
扈文霍临时让人将正厅改作了灵堂,原本摆着的茶几和圈椅被搬走,棺材就放在正中央。
俞安行驻足。
鼻端隐约闻到一股浓烈呛鼻的味道。
目光一转,他看了一眼棺木前面摆着供品的案几。
上头正点着几盏油灯。
扈氏跪倒在棺木前,一声又一声地哭喊着:“……我可怜的儿啊……”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她抬起头。
经过她身边时,俞安行步子慢了下来。
视线在她面上停留。
许是哭得太久,她一双眼睛浮肿得可怕。
看着倒不像是在演戏作假。
而在看清俞安行面容的那一瞬,扈氏麻木的嚎哭停了下来,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俞安行!
就是因为他,她的云哥儿才会丧了命!
扈氏面目扭曲起来。
在她即将要扑到俞安行身上的那一瞬,扈文霍走过来拦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