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夫人昨晚上受了惊吓,再加上前段时间在佛堂里祈福的时候只茹素,又休息的不好,今儿竟然,竟然……”
那婆子眼圈通红,一边说一边擦泪:“夫人竟然就这么去了……”
舒曼瑶使劲捏了自己一把,也落下泪了:“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母亲她竟然……”
那婆子点点头,又和舒曼瑶说到:“老太太一时惊痛,昏过去了,还请大姑娘做主,夫人的身后事可要尽快办起来,这天气热了,该用的冰也要用起来了。”
舒曼瑶忙给那婆子行礼:“曼瑶年幼,未曾处理过这些事情,还请妈妈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那婆子是舒成业身边的人,这会儿自是向着自家姑娘的,想了一下就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伤痛,姑娘年幼,老爷一个大男人家,也不能碰这样的事情,正好族长夫人在咱们家,不如请了族长夫人为咱们主持事情?”
舒曼瑶眼神一亮,忙给那婆子行了礼,换了素净的衣服,带着人去许氏的院子堵了族长夫人:“我祖母这会儿晕过去了,爹爹又是个男人家,这家里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安排,还请叔祖母为我做主。”
舒曼瑶到底是继女,若是丧事办的好了,那是应当的,办得不好,许氏这死可就大有文章做了。更何况,许氏可不是孤女,她家里还有父兄,就算是迫于舒家的势力不会来闹事儿,但也绝对不会就一点儿事情都不闹的。
族长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再瞧着小姑娘身子单薄,脸色还有些苍白,就应下了这事情,送了族长和族老们离开,族长夫人就暂居在舒家了。
头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收敛许氏的尸体,舒家虽然备有棺木,但那时老太太的寿木,自是不能动的。所以,舒成业又带了人出门,到棺材铺去挑选上好的棺木。
同时,派了家里的小厮去接了舒哲明回来。舒曼瑾和舒曼瑜那里也有人去通报,接着就是将家里颜色艳丽的东西都换下来,全部换成白纱的。
第三件事情就是让人写信通知许氏的娘家,然后是写帖子,派人去报丧。和舒家关系相近的人家不少,有地位高低不同,这帖子的等级和措辞也不同。
幸好族长夫人也是处理惯了这些事情,和老太太一样精明,半点儿错都没出。
舒曼瑾和舒曼瑜很快就赶到了,姐妹两个连衣服都没穿好,进门直奔床前,许氏那脖子上的痕迹已经被遮掩过了,她们姐妹俩年纪小,自是没看出来的。
“娘,娘,您怎么了?”
姐妹俩扑到许氏的身上就开始大哭,绝不相信这个没了气息的人会是她们的母亲,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哲明去看她们的时候,还说娘亲一切都好,怎么今儿就成了这样呢?
舒曼瑾和舒曼瑜是哭的肝肠寸断,使劲晃着床上的许氏,好像许氏就是睡着了,而非过世了一样。舒曼瑶也不上去劝阻她们,只自己在一边暗暗垂泪。
族长夫人将各项事务都接过去了,她也不能闲着,总得装个孝女的样子出来。
“一定是你!”
谁知道舒曼瑜那个脾气,就半点儿成算都没有,哭了半天瞧见舒曼瑶,立马就扑过来了,张开十指就要往舒曼瑶脸上抓,夏夕和冬暮吓了一跳,一个忙挡在舒曼瑶身前,另一个则是去拽舒曼瑜的手。
舒曼瑜悲恸之下爆发出来的力气非同一般,再者夏夕又是个丫鬟,不能伤了舒曼瑜。还有旁边的舒曼瑾,大约也是被悲伤冲昏了头脑,跟着舒曼瑜扑了过来。
不过幸好,她们身边的丫鬟大约是被舒曼瑶给吓怕了,这会儿犹犹豫豫的也没敢上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
夏夕被抓了好几下,顿时怒了,扬声冲外面喊道:“二姑娘和三姑娘失心疯了,你们还不赶紧将人给拽住?若是出了事情,你们承担得起吗?”
外面那些个丫鬟婆子,有是舒曼瑶安插进来的,立马就冲进来救人了。有是许氏的心腹,就过来拉偏架,一时之间,屋子里闹的一团乱。有人撞翻了屏风,有人扯下了床帐,有人打翻了茶壶水杯,有人踢倒了凳子掀翻了桌子,总之,那个乱啊,差点儿没将屋顶给掀起来。
族长夫人正在外面吩咐事情,听见动静赶忙过来,一看这屋子里的形势,顿时怒了:“都住手!谁敢再动,我就将谁给打死了事!”
原先没人当回事儿,这是舒家,就算是族长夫人要打死人,也得掂量掂量。可族长夫人那是谁啊?见没人停手,立马叫了自己带过来的婆子,率先拽了一个丫鬟出来,直接押到外面去打板子了。
那凄惨的叫声传进来,下人们才赶紧停手。只剩下中间的舒曼瑾和舒曼瑜,还有被夏夕和冬暮护着的舒曼瑶,舒曼瑶是知道世人对弱者的同情的。
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动手,只躲在后面将自己弄的更凄惨一些,头发乱了,脸上有抓痕,衣服被撕破了,环佩被拽下来了,总是,和舒曼瑾舒曼瑜对比起来,舒曼瑶被人揍的可太凄惨了些。
族长夫人怒火腾腾:“你们竟然敢对长姐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个个就是那泼妇!简直是丢进了舒家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