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偏生珠嫂子在屋里做针线,看见二人进来,忙搁下活计去瀹茶。了疾则照例去给渠大爷上香。
月贞趁机瞟一眼珠嫂子丢在榻上那绣绷子,心里一阵哀嚎,老天,这才刚起头!
针线刚起头,要使用的东西多,又是花样子又是找各色的线,少不得就要在屋里翻来找去的。月贞怀着一缕幽恨想,她一定是不肯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说:
了疾:慢慢探索……
月贞:重新体会……
第64章别有天(四)
正值午饭刚过,底下的人也应当在偏房里吃午饭。月贞坐在榻上,等珠嫂子一端上茶来,便诱引着问她:“她们在吃饭么?你还不去吃?”
谁知珠嫂子道:“早吃过了。”
月贞见她搬了凳子坐下来,不死心,又撺掇她,“这大晌午的,你不瞌睡呀?去睡会吧,我这里也不要人伺候。”
“才刚眯了会起来。”
月贞万般无法,满心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了疾上了香进到罩屏里来,在案上坐着问:“崇儿不在家?我明日要回山上去,特地来瞧他的。”
“他到外头玩耍去了,鹤二爷坐着,我去找他回来。”
这才将珠嫂子打发出去。月贞望着她从廊下绕出去,心里是越来越高兴,面上倒又一时拘束起来。
她握着茶盅,刚瀹的茶有些烫,烫到她心里去似的,有点无措。路上动的念想这会竟不知该从何处起头了,她向案上看一眼了疾,“你请到榻上坐。”
请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了疾挪到榻上来,也不知该如何起头,只好歪着头在那里理袍子,理到袖口,背后的太阳西晒进来,穿透肺腑,把人烧得如火焚心,那心里却没有个风吹的入口,也没有入口,只是燥。
他想到不一时珠嫂子就要回来了,他们的相处看起来多,却总是在人多的地方,其实是一种聚少离多。他心里有些不快,一眼接一眼地看月贞,直望出夙愿难了的意思。
“热得很,你这里有扇子么?”
月贞手里就握着一把纨扇,她顺手向炕桌上递出去,“喏,给你。”
了疾却不接,仍然理着袖,“这是你用的,给了我你用什么?”
“里头还有。”
月贞顺嘴一说,旋即心窍转动,领会了他的意思似的,把嘴唇咬着,低着脸笑起来。
笑过一会,那张脸如晚霞浸天,妩然地一面向四下里睃一眼,一面起身往卧房里走,嘴里叨咕着,“我还有柄扇子放到哪里去了,我进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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