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眼前的一条长街。朱九不知道这样一条灿烂的街怎么就突现眼前了。刚刚她只顾跟上傅庄的脚步,来不及看前路。
这里的灯比刚刚驿馆所在的坊区的确好看多了,就是简单的圆灯也圆得格外玲珑剔透,连上面的字似乎都个个出自名家。
他们仰着头面,一家家看过来。
“王君无忧”
。
“王君加餐”
。
“王君笑”
。朱九噗嗤一笑。
越往后看写得越随意。
“你们盛京人对王君的祝福都这么随意吗?”
“这是有原因的。有一年一家贵人请一位才子写了百余字辞藻华丽的上寿赋,挂了满满一堵墙的灯。王君知晓后重重批评了这家人,并下令今后都不许再铺张,并规定每户悬灯不得过八个,也不许追求矫揉造作的辞赋之风。这才有了如今局面。”
“这样看,你们王君还是个务实的国君?”
“那是自然。”
只见傅庄一脸自豪。
“你小小年纪能知道什么?”
“关于王君,我就是知道。”
继续自豪。
朱九转身面向他,弯腰与他对视,“那你和我说说,你所知道的王君。”
“你想知道什么方面?”
朱九直起身子,继续向前走,手背在身后,“比如说,我可是听说魏王强娶自己舅母,不知你们盛京人如何评价?”
傅庄脚步一顿,“姨姨,如果是你从宁州来嫁王君,你会就此恨王君吗?”
朱九没想到这孩子会如此问她。
“如果是我,恨有用吗?”
如果是真实的杨弗,恨无用,反抗无用,所以她才选择求死。
“王君不是要伤害…”
“庄儿,他是一国之君,当做极好的表率。就是普通人家强娶别人之妻都不对,何况是他。伤害与否你们有问过那女子本人吗?”
傅庄低下头。
朱九走近,“是姨姨不对,问的问题不对。不说他了,我们依旧看灯。”
她牵起他的手。
傅庄接下来话却少了。
朱九指着一处高楼,它门前的灯比别处大,一看就是豪户,也有意问出问题,好让傅庄思绪转变,“这是什么地方?有春楼。”
她念出牌匾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