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脱,”
程挽月推他的肩,“脱干净点,留一件很碍事。”
然后他就真的脱了。
他跪着,双手抓住两侧的衣摆兜头脱掉卫衣,里面是一件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程挽月拢起散乱的外套,坐起来靠着枕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脱,他还迷糊着,说不定真的会脱得干干净净。
手已经摸到裤腰了,他突然停下来。
卿杭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程挽月,很久很久,天色暗,程挽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她这次又没有欺负他。
“怎么啦?”
她勾起脚趾,蹭蹭他的膝盖,“卿杭?”
程挽月有点慌了,她从来没见过卿杭的眼泪。虽然她有“程小狗”
的外号,在学校护着他,但总有她护不到的时候,讨厌的人哪里都会有,他从来不还手,也不低头,更不找老师告状,有一次职高的男生骑着摩托车故意撞了他一下,他差点骨折,自己走去医院,连生理性眼泪都没有流一滴。
她爬到他身边牵他的手,“你别哭啊,我不欺负你。我刚才就是想叫你起床吃晚饭,不是故意捉弄你。”
她爸喝醉了也像小孩,得哄着。
“卿杭?”
她也像哄小孩一样哄卿杭,凑过去抱他,“你别难过,我最喜欢你了。”
青白色的月光照在窗台上,她给了他一个吻。
卿杭原本下意识要推开她,但却因为这个吻放弃了自我抵抗,也放弃了挣扎,他收拢手臂,把她死死地困在怀里,半清醒半糊涂,低声自言自语。
“你是骗我的。”
“程挽月,你这个小骗子。”
“你把我骗到手,就不会要我了。”
……
喝醉后的卿杭,是有一些反常行为。
夜市闹哄哄的,旁边有两桌年轻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程挽月拉着卿杭离开。
卿杭没有忘记那束玫瑰,那是他人生中买的第一束花。
原来鲜花不像他以为的那么贵,他以后可以买很多很多送给她。
小区里清净,两人坐在路边,卿杭拿了张广告纸给程挽月煽风,她很怕热,小猫躲在她怀里,一会儿抓她的手链,一会儿抓她的衣服,衣领从肩膀滑了下去,不等她自己反应,卿杭一只手就伸过去帮她整理好。
“好活泼呀,”
程挽月摸摸小猫,“卿杭,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你取。”
“阿渔的猫叫糯米,”
猫毛是白色的,爪子和嘴巴都粉粉的,程挽月怀里这只还小,叫声特别奶,也很黏人,“叫它煤球好不好?”
“嗯。”
“可是我不太会养啊。”
“我问过宠物店的人,他们把注意事项都告诉我了,你不确定的事就问我。”
“行,有点抱不住了,先放到包里。”
她怕煤球跑丢了,晚上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