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语有些听不下去了,只看向谢承允愤愤道:“这云州的说书先生竟会胡说八道,我看还是上京的说得好些。”
“哦?我倒觉得说得不错。”
谢承允幽幽道。
暮语生气地瞥了谢承允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瓜子壳也顺道扔了过去。
邻桌的两位听书女子,原本也正难过着,听见这边的动静转头过来,还不忘窃窃私语道:“你看连有家室的女子都如此心悦王爷,急得都和自家夫君打起来了,王爷是何等的英姿勃啊。”
谢承允觉得再听下去暮语估计真会抓狂,便起身过去轻揽着她的腰肢往外走:“我们不听了,回府。”
两人走至茶楼外,还有人流不断涌入茶楼,其中多为女子,且各个疾走如飞,边走还边讨论道:“听说今日茶楼出了讲书,精彩绝伦,赶紧的,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暮语:“……”
云州女子怎得这般?还是上京的女子知书达理!
“夫君,”
暮语停下脚步,略有些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谢承允的手,轻声问道,“你往后……会纳妾吗?”
“不会。”
“为何?”
暮语追问道。
“除了你,本王不想再对着其他女子。”
谢承允幽幽道。
暮语站在原地,思量了半晌这话的意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中深意,心里像吃了蜜一般小跑上去,拽着谢承允的袖角,软软回了句:“我也是。”
第43章别辜负了她们的一番好意……
两人离开茶馆时已近黄昏,一直沿河堤小道走着,夕阳的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春风吹起柳絮飞扬,草木花香扑鼻而来,暮语倚在谢承允的怀里,就这么安静地走着,岁月静好。
云州真好啊,暮语想着,在上京的时候,虽然王爷也这么纵着她,从不用礼仪规矩束缚她,但毕竟上京人多眼杂,特别是在外头时,暮语心里总有着自己的一份紧张,怕不合规矩,怕拖累王爷,所以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但是云州不同,这儿远离上京喧嚣,远离权利斗争,夫君就只是她的夫君,再无其他身份了。想到这里,暮语兀自傻笑了一会,而后往谢承允身上贴了贴。
两人在外头浓情蜜意之时,却不知王府内的气氛正剑拔弩张。
云州的南安王府占地虽大,但人丁稀少,除却年迈的老管家福叔,也就十来个侍从。福叔平日里帮着王爷打点些闲杂事务还行,可这府上一下来了三位女子,可是从未遇过的难题,王爷早先没个交代,又迟迟未归,这该怎么安排,还真不知道。
张岳那呆子将人领到王府后,便因公务而赶去了城郊军营,且离开之时什么也没交代,只说叫人好好休息。
福叔左右为难,只好叫三位姑娘先坐在前厅喝茶等候,可这一等愣是从中午等到了黄昏,也不见王爷和王妃身影。
王府前厅中,暮遥和紫陌相视而坐,暮遥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探探这舞姬的底,别叫暮语那个傻丫头往后吃了亏。
“不知紫陌姑娘,是何方人士啊?”
暮遥温婉一笑,先开口道。
“云州。”
“那敢问紫陌姑娘家住云州何处,家中几口人?”
“家中无人,我十二岁起便住在王府上了。”
紫陌坦然道。
十二岁起便住在王府?此言一出,暮遥和晓莲皆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没成想王爷平日里看着性子清冷、不近女色,却早早就在府中养了舞姬侍妾,还真是看不出来,这和上京传言可是大相径庭。
暮遥稍定了定神,这权贵世家,府上有几个通房侍妾的并不奇怪,以南安王的地位来说,府上立侧妃、纳妾,这些事往后怕都是有的。暮遥瞧着这舞姬性子直,不像是个会耍心眼的,暮语始终都是南安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这样一个舞姬倒也不足挂齿。
站在一旁的晓莲就淡定不下来了,她一心向着自家主子,想着从前王爷对王妃那般宠爱,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般如此,心里替王妃不值,暗中向那舞姬飞了几个刀眼,真恨不得用眼神把人射杀了。
紫陌明显感受到了对面袭来的杀气,那个叫晓莲的婢女一路上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她想着王爷曾道“除了护卫王妃周全,其余不得多生事端”
,便也不敢上前收拾这个晓莲,只甩了个白眼道:“恕不奉陪,回房休息了。”
这是公然叫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王府早有住处吗?晓莲心中憋闷,又急又气,暮遥给她递了个眼神,叫她别生事端,晓莲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情绪。
临近酉末,谢承允和暮语二人才手挽手地从外头回来,暮语手上还提着刚买回的鲜花饼,全然没注意前厅中二人稍有不悦的神色。
福叔见王爷回府,手上还牵着个姑娘,瞧着明眸善睐,温婉可人,两人又举止亲昵,估摸着这位才是王妃,便机灵地上前行礼,而后赶忙命人安排好众人的住宿。
谢承允有事,先去了书房处理,晓莲也下去收拾房间了,前厅中只余下暮语和暮遥两人。
“姐姐这一路累吗,怎不去休息?”
暮语问道。
“姐姐有一事想提醒你,不知当讲不当讲。”
暮遥语看起来心事重重。
“说吧。”
暮语则一脸轻松,还给暮遥递了一块鲜花饼。
“你同王爷成婚多时,我也看得出你们感情甚好,但勋贵世家,特别对女子来说,自是要以子嗣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