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语接过字条,灵机一动,出言安慰道:“你且放心留在上京,王府住不成,我安排你去安远侯府住下可好?至于其他有关朝政之事,只能由王爷来做决断了。”
事不宜迟,隔日琦怀便顶着王妃云州旧友的名号,住到了安远侯府上。旁人不知琦怀的身份,只以为她真是暮语从云州远道而来的旧友,安远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特选了朝南的院子,以礼相待,照顾周全。
庆国公府,顾修然得了消息,仍是愁眉不展,满腹苦恼,先前在南安王府他不便登门拜访,如今琦怀住到了安远侯府上,想到先前庆国公府和安远侯府两家的婚事,似乎更不便了……
故而两人又是连着几日不曾见面,琦怀又在安远侯府的院子中掰起了花瓣:“他会来,他不会来,他会来,他不会来……”
直到院子里的花都快被薅秃了,仍不见顾修然身影。
无奈,琦怀只得又跃上房顶,趁着夜色潜入了庆国公府后院,几番寻找下,终于找到了顾修然平日住的院子。
“顾修然。”
琦怀语气中三分欣喜,三分期待,三分怒气,还有一分不知是什么的情绪。
正在屋内看书的顾修然看着从窗口直入的琦怀,吓了一跳。
“你为何不来找我?”
琦怀质问道。
顾修然:“……”
真不知要从何说起。
见顾修然不应声,琦怀更气了:“你不是说让我容你些时日想办法吗,如今已过了那么久,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这边顾修然还未答话,因着琦怀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庆国公闻声而至,才刚走到院中,便听见顾修然房里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隔着窗纱还能看见顾修然与女子拉拉扯扯的身影。先前他和夫人多次试图给他说亲,几次都被顾修然拒绝,此时竟在房中私藏女子,也不知是何女子,庆国公一时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只顿下脚步,驻足凝神细听。
“前几日我已入宫亲自向大周皇后禀明,我心有所属,不做南安王侧妃,你明明说会来找我,却言而无信。”
琦怀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你究竟怎么想的,今天一次说个清楚。”
顾修然性子不似琦怀这般直接,被她这样直截了当地询问,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庆国公在院外听得断断续续,忽然听见“我,南安王侧妃”
几字,联想起前几日南安王府确娶了位侧妃,当即炸了毛,径直走上前去,“嘭”
声大力推开房门,此时正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二人。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安静了一瞬。
庆国公气得满脸涨红,说是怒冲冠也不为过,此时已全然忘记了自己庆国公的身份,只随手抄起门口一把扫帚,作势就要朝顾修然打过去,边打还边断断续续道:“你,你,你说你为何总是看上南安王的女人,造孽!真是造孽啊!”
顾修然还未反应过来生了何事,琦怀却快他一步,伸手上前去挡,听到“总是”
二字时,手臂脱力,瞬间顿住了。
庆国公此时气急,眼见要打偏了人,却也来不及收手,幸好顾修然反应及时,转身将琦怀护在怀里,竟是生生接下这一扫帚。
“嘭”
一声巨响,顾修然肩膀狠挨了一下,空气又安静了几瞬。
庆国公:“……?”
琦怀:“……?”
什么叫总是?这话听着怎么有些不对?
一场闹剧过后,几人端坐在庆国公府前厅,总算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清楚了。庆国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竟是南夷三公主,老脸都有几分挂不住了,但见那位南夷三公主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暗自松了口气。
这般一闹,虽然面上难看了些,却直接解决了好些问题,且事情生在国公府上,倒也不怕此事会外传,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几人便将事情说开了。
庆国公诚恳道:“请三公主放心,我大周礼仪之邦,你又与小儿两情相悦,此事定是作数。只是此事牵扯两国邦交,为免人口舌,你们二人往后还是不要私下见面为好。”
“不知三公主现住在何处?我庆国公府向来注重礼数,他日必将登门拜访,再详细商议亲事。”
琦怀直言道:“安远侯府。”
庆国公:“……”
突然想收回刚刚说的那句话。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顾修然解围道:“时候不早了,琦怀姑娘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情往后再议不迟。”
庆国公打圆场道:“正是,我大周之人,最是重诺,请三公主放心。”
庆国公觉得自己尽力维持了大半辈子的脸面,今日在这位敌国公主面前可算是毁于一旦了,此时便也不再多言,只身退离前厅,留下顾修然和她独处。
顾修然性子腼腆,此时前厅中只余下他与琦怀二人,又刚刚得了父亲允许,一时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只耳根微微烫。
琦怀却先他一步问道:“你能不能先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总是看上南安王的女人’”
琦怀特加重了“总是”
二字。
顾修然:“……”
第59章就是想你了
城郊军营中,谢承允收到暗卫递上来的竹筒,竹筒看似寻常,实则是兴南军中用来传递情报的专用之物,其中不仅装有密信,还装有少量白磷等易燃物质,若是以不当方法强行打开,竹筒则会触及白磷自燃,将密信和竹筒一并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