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完之后,她又担心我会失落,轻轻拍了下我的头,笑着哄道:&1dquo;好啦,等你长大后,阿姨再陪你一起喝。”
这就是尹望舒,非常容易心软的尹望舒。
曾经,她只会对我一个人心软。
可现在,她有了段锦书。
他们会接吻,会拥抱,会上床,一切我不敢对她做的事,他都可以做。
不行。
我办不到。
我正常不起来。
我在人前平静地微笑着,内心却在排练自己的无数种死法。
去死吧。
为什么不去死呢?
用刀尖划过皮肤,用绳索勒住喉咙,将脑袋浸入水中,把自己关进封闭的黑屋,曾经别人用来虐待我的方式,如今被我拿了过来,自己虐待自己。
我恍惚想着,父亲之所以不爱我,保姆之所以虐待我,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我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怪物。
他们并不是冷漠无情,而是在执行正义。
我此刻的自虐,也是在执行正义。
我渴望自己的头颅被挤压碾碎,血肉像烟花般绽放爆裂。
但我暂时不能死。
我不怕疼痛,于我而言,疼痛是快感,是刺激,是享受。
也不怕生命的终结,死亡代表永恒的解脱,多么值得向往。
我只怕,自己死后,尹望舒也会跟过来。
我怕她会伤心,会崩溃,然后去履行自杀协议上的约定。
仿若玩笑般签下的自杀协议,却是套牢我们最深的枷锁。
因为,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会死。
那个曾经想拉着王后一起死的魔王,变得胆怯,变得懦弱,他想让王后活着,只要她能好好活下去,就算他日日被酷刑折磨不得解脱,也无所畏惧。
于是,我取出那张自杀协议,仔仔细细触摸着纸张,反复回忆着尹望舒写下那段话时的表情与动作。
她握时曲起的手指关节,低头时垂下的细碎头,以及微微勾起的唇角。
好想她。
明明她就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可我依然,每天都好想她。
我颤着手,将那张协议点燃,烧毁。
烧掉我们最初的羁绊,也烧掉了她赐予我的希望。
没关系,只要她幸福就好。
如果她想嫁给段锦书,那我就为她铺上红毯,为她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以继子的身份,送她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