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好,复印室暂停使用,我来借复印机复印班级试卷。”
和灵隔三差五出现在国旗下讲话里,老师认得实属正常。班主任点头让她进去,“我还要去开会,复印机会用吗?”
“会的老师。”
“去吧。”
和灵进年段室摆弄机子,身边多出一道身影。
“谢谢,但不用。”
他把那张卡片放在她面前。
和灵反应自然:“这是什么?”
“我在医院只遇到了你。”
牧越淡声道。
“遇到也不能证明是我呀。”
复印机运作生咔咔地响,他看着她,字生硬地一个个往外蹦。
“和灵,我不傻。”
他掌心是一道红肿近乎渗血的线,残忍地剥离开他仅存的体面,那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究竟是个怎么的存在。
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差别。
他也想像个白痴一样祈求。
是谁都好。
能不能别是你。
“随你怎么说,我不知道。”
小姑娘垂着眸整理试卷。
和灵喜欢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开心的、难过的、说谎的。
她在说谎,为了保护他这根本不配拥有的自尊心。
那天的银行卡给的不止是钱,还有他们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他就站在那最腌臜的泥泞里,双脚像是灌铅,仰望着连他看一眼都觉得是罪恶的存在。
良久,她终于复印完一个班的试卷,在嘈杂声里,她听见他说。
“——我会还你的。”
很沉重的几个字,从唇齿间挤出来,要砸进地里似的沉重。
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又深又沉,沉到他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
那天之后,辛茹的医药费得到解决,牧越的日子却没好过半分,他比以前还要更玩命的工作。
他们的日子依旧,平行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