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阎絮抱着猫慌慌张张跑掉的样子,穆宜风笑得合不拢嘴。他的阎絮,他的金如雪,一个赛一个的可爱。
晴空舞白鹤,绿阴蔽旅人。
阎絮走了偏门,果然在角落里看见了枯坐的昀繁。他并没有收尸,而是看着那流了一地的血,一地的尸体呆。
曾经他是多么羡慕这里,大户人家,家财万贯,庭院里一座假山的造价够民间百姓一家四口生活十年。
如今重回此地,只觉一切繁华皆虚空,生命中的所有免费午膳都暗中标好了价格。
“昀繁,”
阎絮大步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了包好的糕点,“猜到你还没吃东西,就给你带了一点。”
“谢谢师姐。”
昀繁接过糕点,机械般地解开包装啃了起来。
阎絮看着丝毫未变的院中景象,并没有感到奇怪,而是撩起衣裙坐在了昀繁身边:
“你是想让韵涵回来看看现在的景象吧?”
一语中的,昀繁沉默了。不管是不是韵涵杀的,她看见了,都会觉得痛快吧。
“如果不是她杀的,不管她现在是因为什么理由离开,最终都会过来看一眼的。昀繁,你在这,她不会出现。”
阎絮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所以,吃完之后,跟师姐去逛逛街吧?”
昀繁抬头,眼睛里满是泪水。
“师姐,你对我真好。”
昀繁的感激让阎絮有些心虚,之前那么欺负他,他都不记仇,只记恩。
“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金如雪也跳到昀繁的怀里,用头蹭蹭他的手臂,蹭蹭他的心口,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
昀繁接受了金如雪的撒娇,心中的阴霾被扫走了大半。
西山渐暗,晚风习习,絮絮不觉人语。
尸体遍布、血染草坪的诡异宅院,晦暗的庭院后门,一个少女穿着黑色的斗篷,披着夜的寒冷,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身形矮小、骨瘦如柴,眼神却那样尖利,令人生畏。她站在如水的夜色中,有一刻钟之久。
“你还是来了。”
少年自屋顶跳落,灵活地绕开了地上的尸体,来到玄篷少女面前。
少女伸手拉了一下斗篷的帽子,似乎不想让对方看清她的脸。
她应该早点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或者干脆永远都不出现。
总之,不会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