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文却误会了:“缨缨你是不是怪我们太长时间没来看你,所以你生气了,我们,我们都是有理由,你听我慢慢解释,舅舅他……”
“不是的,不是的,表哥,我都懂,年岁渐长,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长辈们忙碌前程,我们不能像小时候只知道玩啦!”
苏缨笑眯眯的模样,好像就真的不在意一般。
大家都有理由,大家都很忙,所以父亲渐渐的不来看望她,一起长大当亲哥哥的表哥也渐渐的疏远,她都理解呀!
而且她也一直安分地待在雁衡山,没有给他们添麻烦。
宋博文只能讷讷地点头,脸上透出愧疚:“缨缨,缨缨理解就好。”
相顾无言,气氛陡然尴尬,宋博文好像才想起来他还拿了东西:“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些吃食,食盒有些重,你可能提不动。”
宋博文望了望周围,才想起他们站在门外,并没有放食盒的桌子。
苏缨手指揪了一下裙子侧摆,思量着该如何开口:“表哥,屋里……”
“我就不进屋了。”
宋博文着急地说道。
他薄薄的脸皮有些红,前些年,他和母亲也常来此处,知道院落小巧,只有一间正经待客的地方还连着她的卧塌。
他们早已过了孩童时期,身边也没有长辈看顾,冒然进去,实在不合适。
宋博文将食盒靠墙放在地上。
“谢谢表哥。”
苏缨松了一口气。
宋博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今日的来意告诉她:“缨缨,舅舅任期已满,决定下个月月底举家搬去京城。”
今日书院修课,他起早跑这一趟最主要的就是想把这事告诉她。
苏缨恍惚了一下,脑袋中乱糟糟的,艰难地分辨着他口中信息。
搬去京城是什么意思?
是再也不回来了吗?
这一瞬间,苏缨仿佛沉入海底,深渊不见底,一拥而上的海水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让她窒息。
“缨缨!缨缨!”
见她神色不对劲,宋博文喊道。
苏缨面色苍白,右手攥紧左手手腕,捏得死死的,编绳硌得她手心发麻,骨肉挤压而来的闷疼的感觉让她微微清醒。
“我不知道舅舅是作何安排的,但想来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个准备,你也好早些为自己打算。”
宋博文低声说。
他再犹豫了片刻:“明日舅舅他们要去法隐寺拜佛求路途平安,你若是想,若是想……你可以过去找他,寺里人多,舅舅他,他爱面子。”
苏缨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向来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他身上背负着姑母的期望,从小到大都不曾叛逆过,更不曾耍过阴谋诡计。
能为她说出这般话,怕是在心里念叨好几百遍了。
“表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一门之隔,陆翀装作不在意,闲逛着,磨磨蹭蹭地站到墙边,正好听到苏缨和外面的人道谢。
表哥?
陆翀想起那日逛街时见到的男人,酸溜溜地想,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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