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丞冲上楼,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卫桥你早上玩得比谁都高兴,赶都赶不走,现在倒赖我了!”
“行了行了,怪我,就不该睡这个午觉。”
程若上前去头疼地揽过凌少丞的肩膀把他往前带:“卫桥你又不是不知道少丞爱较真,别逗他了。”
凌少丞点头:“这里就属他最坏,程若你要跟他保持距离。”
“哎呀我错了,不要二对一嘛,我压力好大。”
卫桥往前跑了几步越过程若和凌少丞,打开教室的门,绅士地站在门口,笑着对凌少丞说:“dyfirst”
凌少丞跟着笑,笑着笑着一个拳头就招呼上了卫桥的肚子,然后飞快地窜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卫桥捂着肚子干嚎,还想追上去一报还一报,被程若一把拉住在第一排坐了下来:“你们俩给我消停一点儿。”
从昨晚到现在,这俩人掐了十次都不止,幼稚不幼稚啊,弄得自己跟个幼儿园阿姨似的,劝完这个哄那个……“哎,你们这是要来个华丽的出场嘛?恭喜你们成功了,看,全班女生都在对你们仨行注目礼呢。”
陆斐笑着对凌少丞打招呼,凌少丞微微喘气,坐下对他说:“不敢不敢,这里没人敢抢帅哥您的风头,你要多少注视我都可以让给你。”
段昀没打通程若的电话,正打算着要不要回宿舍去找他,看见他们一个不少地出现,这才放下了一颗心。程若跟卫桥说了几句话,回过头找着什么,和段昀的视线对上,笑着招了招手。前门再次被推开,匆匆忙忙进来一个人,瞅准一张桌子就把手上厚厚的几十本小册子往上面一堆,动静之大足以让全班人都安静下来,把目光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不好意思来晚了,系里临时开了个小会,又弄了乱七八糟一堆表格要你们填,靠,热死我了,空调怎么这么弱?”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表情很震惊。“呃,你们是金融系的学生吧?我没走错教室吧?”
大概是被看得有点心虚,那人挠了挠头,想要到教室外面去看门牌号。“不用了老师,我们是金融的。”
一个坐在前面的女孩开口叫住了他,笑意盈盈。“啊,你们早说嘛,吓我一跳。”
那人笑了,站好:“你们好,我是你们班主任,姓叶,叫叶梓,树叶的叶,木辛梓。你们可以叫我叶老师,也可以叫我名字,随你们喜欢。”
施映霖痞痞地喊了一声:“叶哥。”
下面一阵起哄式的附和,叶梓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满意,点点头说:“这个不错,让我有种我还很年轻的感觉。”
随便拖了一张椅子坐下,叶梓继续说:“我不大喜欢开会,所以就不废话了,下星期一开始正式上课,选课和学分的事情看给你们发的课程表和本科教学方案,明天早上记得去体检,下午记得开经院大会,晚上记得去参加迎新联欢,后天早上安排参观,下午以前把要填的资料全部收上来,段昀同学暂时帮我负责一下,具体班干部可以自荐,也可以等我熟悉你们以后再定,待会儿我会把我的手机和邮箱给你们,有问题随时欢迎来找我。”
叶梓果然很不废话,把东西发完,让大家简单自我介绍了一遍以后,就宣布散会了,用他的话说,交流感情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能堆在一起以免大家对他产生审美疲劳。程若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一路上经过的课室里都坐满了人,听着各自的班主任在长篇大论。“我就说了个名字,他能记住我吗?”
凌少丞似乎对如此短的班会有点无所适从,为了消磨时间他把娱乐设施都带过来了,结果psp还没掏出来呢,就散会了?“你这么盼望被老师记住?”
卫桥斜了他一眼。“也不是……我是在想,他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早点去吃饭,其实是他自己想早退吧?我才不相信四十多个人他能这么快记住。”
凌少丞坏笑着摩拳擦掌:“我真想揭穿他。”
“凌少丞。”
颇为愉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梓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对我有意见?”
凌少丞红着脸,摇摇头:“……没。”
“你要是嫌不过瘾,我不介意请你去我办公室喝茶,难得有学生对我这么依依不舍的,要来吗?”
“不,不耽误老师您工作了,嘿嘿,我还要跟程若卫桥一起去吃饭呢,是吧?”
最后两个字凌少丞是对自己舍友说的,程若和卫桥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不是啊。”
“喂!”
叶梓笑着说:“少丞,你群众基础太脆弱,回去要好好培养。”
“好,我这就去培养!叶哥再见!”
凌少丞跟叶梓道了别,上前去一手揪住一个人往前拽:“你们俩给我过来!”
叶梓看着三个人打打闹闹地跑远,由衷地感到喜悦。最喜欢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看着充满活力的,还带着孩子气的男孩女孩们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喧嚣和熙攘,总觉得,那是一幅比春暖花开还要美好的画面。年轻的生命,热闹的生活,一切都是新的。想想自己的大学时光,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变成渐行渐远,却褪不去温暖颜色的默片了。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情不大好,希望新年快点来,大家都能转运……55、act05最贴心的陪伴程静的电话是傍晚打过来的,那时候程若正坐在默湖边的大理石护栏上,面朝湖面,眯着眼睛辨认在荷叶上跳跃着掠过的雀鸟长什么样子,卫桥站在他旁边边摆弄着手机边和他聊天。“我中学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湖,也是这么大片大片的荷叶,从顶楼往下看,一片绿色,漂亮极了……”
程若低声地说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他的高中和初中念的是同一所学校,可是当他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踏入故地的时候,最好的朋友段昀消失不见,心里最牵挂的那个人也已经调走,熟悉的一草一木变得陌生而阴郁,好像缅怀过去的,始终只有他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