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钊,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邹清许说。
沈时钊站着,俯视桌上的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睫毛闪了闪,两人离得其实并不远,只是邹清许趴着,眼里的沈时钊模模糊糊,像水里的月亮。
他伸手去捞。
邹清许随手一晃,没想到真的捞到了什么东西。
他抓住了沈时钊的一只手。
温热的触感,细腻的皮肤,柔软而有力。
邹清许紧紧抓住那只手。
不是他在捞月亮,而是月亮在捞他。
沈时钊费力地把邹清许拉起来,邹清许看着清瘦,却沉如重物,尤其是醉酒失去理智后。沈时钊费劲把他拉起来,邹清许一下子跌入他怀中,或者说,扑进他怀中。
酒气铺天盖地弥漫开来。
沈时钊一下子僵住了。
邹清许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两人几乎面对面贴近,沈时钊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悬在半空。
邹清许忽然问:“你是谁?”
耳边一阵酥麻,沈时钊:“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邹清许一激灵,近距离观察着沈时钊的脸,他眨了眨眼,慌忙从沈时钊身上离开:“保持距离保持距离。”
邹清许退后两步,被控住的沈时钊仿佛忽然学会呼吸和喘气,背后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走吧。”
沈时钊轻轻吹了一口气。
邹清许明明傻乎乎的,但仍谨慎地问:“去哪里?”
沈时钊:“你晚上不休息吗?去睡觉。”
邹清许跟着沈时钊慢慢往前走,“这里是哪里?我们去哪里睡觉?”
沈时钊不太想回答这些弱智问题,他简短一答:“我家。”
“你家?”
邹清许停下了,“这里难道不是我家?”
沈时钊看了一眼硕大的庭院,高耸的屋檐,顿觉可笑:“这里怎么可能是你家呢?”
邹清许看了一眼院子,这成片的土房,嫌弃地说:“破破烂烂的,确实不可能是我家。”
他家应该有沙发,有光洁的木地板,有铺满墙纸和瓷砖的白墙。
沈时钊:“”
沈时钊在前面回头催促邹清许:“快走,停下来干什么?”
邹清许在后面小心挪步,看上去像个傻子,沈时钊回头一看,忽然放慢脚步,和邹清许在院子里慢慢走。
沈时钊慢下来以后,邹清许走得更慢,沈时钊偏头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邹清许茫然地问:“什么意思?”
沈时钊:“你和你不喜欢的人交朋友,是为了什么?”
邹清许脱口而出:“为了报仇。”
沈时钊停了下来:“报什么仇?”
邹清许咬牙切齿:“杀父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