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李信强制留下的近千名水军,俘虏中愿意加入革命军的只有几百人,还都是光棍汉,是受了高薪和妻子的诱惑才被吸引过来,毕竟大部分俘虏的家人亲眷都在淮安,待遇再好也难以舍弃。
更何况革命军虽然大胜了一场,可是实力摆在那儿,只占据一座孤城,就那么点人马,如果下次再来围剿呢?几乎没人对革命军抱有太大的信心。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次也是大丰收,革命军的规模达到了九千人,战士们带着缴获的武器弹药,兴高彩烈的回城,又争先恐后的向降卒讲诉着革命军的光辉战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红娘子也问道“朝庭会接受你招安么?”
李信呵呵一笑“我估计史可法不会那么快上报朝庭,多半是衙门内部招安我,把我诱往淮安。”
“哦?”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李信玩味道“山东李青山,大家有印象吧,拉了一票人马起义,后来被朝庭以招安的名义骗了,率部投诚,他做着朝廷会给他封赏,让他做官的美梦,不料被押到北京,献俘阙下,凌迟处死,嘿嘿,当日的李仙风,今日的史可法,必是打着同样的算盘呐。”
黄海不禁骂道“朝庭最他娘的不讲信义。”
李信摆了摆手,古怪的看了眼高桂英道“也不能全怪朝庭,张献忠、罗汝才和李自成,不也是被招安过,最初主持招安的陈奇瑜和熊文灿,还算是真心对待,结果怎么样?降而复叛,至使朝庭和义军之间互不信任,招安成了一种尔虞我诈的手段,中了套是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高桂英的神色不大自然,轻哼了声。
也确实,她是车厢峡惨败的亲历者,车厢峡四周崇山峻岭,易入难出,被官军团团包围,居高临下,垒石塞路,从山上投石或掷以炬火焚烧,义军被困峡内,粮草断绝,加之长途奔波,又饿又乏,偏偏天降大雨,连绵二十余天未晴,山洪暴,峡水大涨,兵士弓矢尽脱,马乏草料,这真是绝境。
于是李自成遣人贿陈奇瑜,每抚一名,纳银五十两,陈奇瑜欣然纳之,又以重宝贿奇瑜左右诸将帅,先后籍伪降义军三万六千多人,勒令还乡,仍归原籍,陈奇瑜将义军每百人编为一队,每队派安抚官一名,押送遣返归田。
却在出了南栈道之后,义军反弋,杀死押解的官兵,击败猝不及待的总兵贺人龙和张天礼,继而攻宝鸡、麟游等处,重获生天!
仅仅就事论事,陈奇瑜虽然收了钱,好歹还是讲信用的,是李自成与张献忠无义在先,其中李自成稍好些,只在车厢峡诈降过一次,张献忠则没过几年又在谷城向熊文灿投降,休整兵马,旋而复叛,崇祯一怒之下,把熊文灿捕回京处死,从此非常忌讳招安,各督抚疆臣自然而然的把招安当成了一种诱捕的手段。
李信叹道“前人无信无义,害得我们后来人诚心招安,也不得不先和朝庭过一场,桂英姐,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义薄云天的李自成干的好事啊!”
高桂英嘴硬道“朝庭无道,和他们讲什么信义?”
红娘子也不满道“李公子,你好好的往这方面扯干嘛,我知道你对闯王有成见,但也用不着处处败坏他的名声吧?”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
李信摇了摇头,便道“若我所料不错,如我拒绝去往淮安,黄得功必来攻我,或还会有朱大典与刘良佐之流,兵力数倍于我,这才是我们的生死战,也是我们的涅盘之战,只有胜过一场,朝庭才会正式向我招安,也就是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被招安,招安的前提是具有与朝庭分庭抗礼的资格,所以我们万不可松懈,要抓紧这宝贵的间隙练兵屯粮,迎接决战的到来。”
黄得功有两万兵,朱大典根据估算,有兵一万左右,再有刘良佐与史可法、韩文镜领着残兵败卒卷土重来,朝庭最起码能集中五到六万的兵力,一想到这,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