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愧于心,是你自己无端猜忌。”
吕卿燕冷笑道。
刘瑾言眉间立即浮现出再难抑制的怒意:“我心胸狭隘,无端猜忌?你让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登上官船,与你一路同行,期间还偷偷私会,丝毫不顾忌你的身份,你让我堂堂状元的脸面往哪放?”
“可饶是如此,我依然对你百般爱护,隐忍不发,可你至今连手指都不让我碰……。”
神情愈发激动的刘瑾言说到此处,停下四下张望起来,似乎生怕被别人听见。
“姓刘的,我对你虽然毫无感情,但也一直谨守妇道,你自诩能耐那么大,这都查不出来吗?”
面对吕卿燕的质问,刘瑾言脸色稍缓,平复了一下情绪。
“你的身体虽然没有对不起我,但你的心一直都在这个姓裴的杂碎身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一个江湖草莽,哪点能比得上我?此事我暂且按下,倘若你再跟他纠缠不休,休怪我
一纸诉书,递到岳父大人手上,让他老人家评评理。”
刘瑾言说罢,拂袖而去。
吕卿燕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干净得像某人的眼神。
裴凉和夭娘走在有些清冷的大街上。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裴凉转头看了一眼低头走路的夭娘。
“你是怪我进城的时候说是你夫人?还是怪我席间乱说话?夭娘声音很闷。
裴凉摇了摇头:“我和刘夫人本身就没什么瓜葛,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计较,只是怕你有心事一直憋在心里难受。”
夭娘突然停下了,再抬头时,眼睛通红:“我没有心事,咱们就不应该来成都。”
裴凉话还没说,夭娘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对他又踢又打。
“臭裴凉,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夭娘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抛下我。”
裴凉有些自责,自从夭娘跟随自己,没少抹泪。
夭娘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颤声又问。“你听到没有?”
“我答应你”
裴凉轻声说道。
———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杜工部的这首《春夜喜雨》大概是历史留在成都城最有名的诗句了。
夭娘醒来时,窗外听到的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洗漱得当之后,裴凉拿来吕卿燕赠送的包裹,打开之后,二人齐齐吃了一惊。
满满一包黄澄澄的金元宝,中间一叠银票,夭娘随手拿起一张都是一千两,最后两张各是五千两,最下方还有一个紫檀木盒,打开之后,里边一根翡翠簪子,两枚圆形玉佩,玉佩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鸳鸯。
夭娘拿起翡翠簪子,那颜色宛如一池碧水,又透又亮,均匀无暇,乃是翡翠中最极品的玉料,雕工也很是精美,显然出自当世名匠之手。
“簪子我不要,鸳鸯佩咱俩一人一个。”
夭娘说着放下簪子,拿出玉佩,分出一个给裴凉。
“既是心意,都收起来吧”
裴凉随手将玉佩悬于腰间。
“也好,缺钱的时候把它卖了。”
夭娘把盒子收起。
“这刘夫人出手如此阔绰,想来对你真是情真意切啊!”
夭娘突然叹了口气。
“人家身世显赫,送礼贵重一些也是自然。”
裴凉说道。
“是啊!哪像我,命不好,出身不好,学问也不高,脾气还大,哪有人家这大家闺秀温柔端庄,贤良淑德呀”
“你这怎么了?”
裴凉笑道。
夭娘不禁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