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荷叔叔说得不对吗?」梦儿疑惑地眨著大眼,忽然爬到肖童怀里,揪著他的衣衫道:「肖叔叔,我喜欢你。你做我爸爸吧。」「爸爸?」「爹爹说爸爸就是我母父。对吧爹爹?」迦罗遥一时措手不及。他是无意中曾和女儿说过这事,但没想到女儿记性这麽好,竟一直记到现在。肖童看了迦罗遥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知道这个时代少有人让孩子叫「爸爸」的,突然出现这些熟悉亲切的现代词汇,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肖锐。「梦儿,这件事……」迦罗遥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向女儿解释,但目光却带著期盼之色望向肖童。「梦儿这麽喜欢肖叔叔,那肖叔叔就做梦儿的干爹吧。」肖童笑著亲了亲梦儿。梦儿不懂干爹是什麽意思,但「爹」这个词却明白,便开心地笑道:「可以叫肖叔叔爸爸吗?可以叫爸爸吗?」肖童看著怀里的小天使,喜欢得不得了。「好啊,当然没问题。」说著偷眼去看迦罗遥,却见迦罗遥又惊又喜地望著自己。就这麽高兴吗?这种目光再次让肖童疑惑,他有种错觉,好似梦儿真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刚刚相认一般。梦儿美滋滋地坐在他怀里。迦罗遥笑道:「梦儿有爸爸就不要爹爹了吗?」「要!爹爹和爸爸都要。」小公主霸道地宣布,拉过迦罗遥的手和肖童迭在一起,然後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捂著,高兴地左右摇晃。迦罗遥微笑著避过眼去,掩住眸中不由自主涌出的泪水。多少个日夜,自白清瞳失踪後他日日夜夜期盼幻想著这一天,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竟脆弱得无法承受。哪怕肖童永远想不起他曾经是谁,但只要他还是他,他还爱他,迦罗遥便别无所求了。晚上肖童躺在床上,想起下午那一幕,心中沈甸甸的。他其实看见了迦罗遥的眼泪,虽然只有轻轻几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但肖童还是清楚地看见,只是装作不知道一直哄著梦儿玩。但不能否认,那一刻他被深深震撼了。那个男人爱他。这个事实明确地摆在他眼前。他突然深刻地感觉到他与那个男人有著分割不开的瓜葛。而且与梦儿,似乎也有著说不清的血缘纠缠。这是怎麽回事?究竟曾经发生过什麽?梦儿会是他的女儿吗?那罗老爷到底是谁?肖童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迦罗遥下午时背著他落泪的样子。那种喜极而泣的脆弱让他分外怜惜。他再也躺不住,起身披上外衣,偷偷出了房间,向迦罗遥的院子溜去。到了房门口,他犹豫片刻,伸手推了推,房门未上栓,应声而开。他又迟疑了一会儿,才悄悄迈了进去。走至榻边,床帐缓缓掀开,那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看著他。肖童这个时候反而不踌躇了,对他温柔地笑笑。那人拉住他的手腕,肖童顺势爬上了床。一夜温存,柔情蜜意,肖童觉得自己的心又沦落了一层。第二天一早,他想起今日是和迦罗宝约好的日子,便向高管家告了假,匆匆来到约好的地点。谁知等了大半日,迦罗宝竟然未来。肖童气恼,一路打听,竟寻到了安亲王的府第。他本以为以自己的身分,想进王府定会受到刁难,但又不甘心被迦罗宝爽约,所以还是大胆地上去敲门。谁知应门的小厮竟然认识他,看见他便惊道:「白公子?怎麽是您?您可好久没来啦。」肖童含糊地应了一声,道:「我找你家王爷。」那小厮热情地道:「请!请!您快请进。王爷就在後园呢。」肖童见他都没有通报的意思,不由暗自吃惊那白公子从前与迦罗宝的熟稔程度,不动声色地向後园走去。直到他走得远了,那小厮才忽然反应过来:白公子不是已经失踪两年多了吗?怎麽突然回来了?迦罗宝正在後园亭子里苦闷地自饮自酌。他受了皇叔的警告,不敢去见白清瞳,只好放了老友鸽子。谁知一口酒还没下肚,便看见肖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不由「噗──」地一声将酒都喷了出来。「你、你……你怎麽进来的?」肖童看著迦罗宝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由心情好了起来,一撩下襬,不客气地往对面一坐:「走进来的。」「你、你……」迦罗宝气得手打哆嗦。忽然想起皇叔的警告,脸色一变,忙道:「清瞳、哦不,肖公子,那什麽,我今儿有点事,马上要出府,就不招待你了啊。你看……」